苏燃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从天上人间出来，外面灯红酒绿，整条主街热闹非凡，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透着一丝轻松和妩媚，司机把陆劲中的车开过来，苏燃回头看他，那双眼在灯光下极亮，“去哪？”
“你们平时出场都去哪？”
“我没出过。”
苏燃笑着，后者显然是不信的，都觉得是这边女人惯用的说话技巧，嘴角拉起嘲讽。
“不信算了，不过出场能干什么。”她伸手拉着陆劲中的领带，“就是去做呗。”
陆劲中拉开车门，“吃饭。”
说着烦躁的上车也不管她，一只手扯着领带，他不是冲动的人，也一直有自己的原则，只今天真的非常烦躁，而这种烦躁是里面那些混世魔王们所不能理解的，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父亲的严苛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才二十二岁，虽比别人成熟，却到底有一种少年的狂蟒之气。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还带个姑娘出场，但也懒得去想，只是排解心中郁闷。
司机没得老板的话，直接开到陆劲中常去的那间餐厅，上面就是酒店，陆劲中在这有常年的总统套房，他心烦的时候不喜欢回老宅，有几间公寓。可他都不爱去，常驻的反而是酒店。
下了车，苏燃看着酒店的名字，也是嘲讽一笑，但这笑让陆劲中很烦，“你笑什么。”
后者眼神打过来不言而喻。仿佛在说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陆劲中依然在抽烟，反而没了刚才在包厢里的沉静，眯着眼看着九层餐厅以下的世界，城市万家灯火映在他眼中，仿佛装着一个梦。
苏燃失神，明晃晃的那颗痣在他熠熠生辉的脸上，让人错不开目光，以至于服务生问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陆劲中恰好回头，像看出她的窘迫，“不会点？”
“没来过这种地方吃饭。”
陆劲中嘲讽一笑，仿佛看穿了这种女人做作的嘴脸，直接点了几道，期间依然不说话，饶有兴致看着面前的女人，东张西望坐没坐样。
这家酒店是粤菜，都是很少的放在精致的盘子里，上齐了苏燃看着他，“能吃了吗？”
陆劲中扬扬下巴，话懒得说，就看那女人似乎真饿了，尽量控制还是显得狼吞虎咽。“饿着了？”
“中午没吃。”
一答一问自然得很，若是旁边经过的还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了。
陆劲中没胃口，只喝了半碗汤又点了一支烟，苏燃吃的很快，放下筷子，习惯性的摸随身背包，才想起烟抽完了还没有买，“能给我一根吗？”
陆劲中挑着眉把烟划过去，她拿在手里看着，上面都是英文，抽出一根在鼻子下闻了闻，带着点贪婪的表情。
陆劲中得承认眼前的姑娘很好看，任何动作都那么自然，可他本能觉得厌恶，不是厌恶苏燃，而是厌恶所有沾染上风尘气的女人，他觉得脏。
要不是他今天心烦，也不会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两人对面吸烟，都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苏燃没回头，却开口打破沉默，“一会去哪。”
他抬抬下巴，“楼上？”
苏燃回头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四目相对，陆劲中觉得有意思，很少有人，尤其是女人能这样和对视而不错开目光，大概就是这种一念之差让他今天犯了个错误吧。
“以前很少见到你这种爱玩的，我是说真爱玩。其他人都为点什么。”陆劲中语气永远都带着讽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点什么？”
“也是，在那种地方能不为点什么？”
苏燃笑出来，像是很认同，“天生下贱，能为什么，犯贱呗。”
她看着那颗痣，有些迷糊，明明没喝什么酒却像醉了，有心笑的勾人，在桌子下面脚去踢蹭对面男人的鞋。
陆劲中厌恶躲开，声音变得尖利，“给我老实点。”
后者却无所畏惧笑的更加媚，探身靠近，一口烟喷过来，“一会保准让你满意。”
陆劲中哼了一声，“我只玩处，你，不够格。”
“那还带我出场？”苏燃笑得讽刺，压低声音，满眼春光，“我的好处，你一会就知道了。”
她大刺刺的靠在椅子上坐没坐样，在陆劲中的视角，风景若隐若现，他不是毛头小子，却依然对这女人的挑唆心浮气躁，转过视线。后者笑出来，银铃一般。
恰巧这时有熟人看到陆劲中，过来打招呼。
是个中年男人，有些发福，“陆总。”
陆劲中收回视线，站起来寒暄，后者殷勤极了，陆劲中则是一下换成另一幅面孔很商业，很正经，又带着点唯我独尊的霸气。
苏燃在天上人间做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时自己这种人就要降低存在感，默默地缩在椅子上收敛了锐气，挑着面吃着。
只是有一道目光扫过来让她觉得不舒服抬头，就看那位被称为张老板身后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端着的夫人样子，另一个则是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一看穿着气度和下巴微抬的那股劲，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张老板还在有意无意的介绍那是他女儿，眼睛扫到桌对面的苏燃。
高下立见，苏燃穿着豹纹小短裙上身一件小T恤，甚至还能从领口等细节看到线头，和整个饭店本就格格不入，刚进来时服务员看了她好几眼，没有鄙夷，单纯的不可思议罢了。
这种时候很少吧，带出场的姑娘直接都带进酒店，从来不出现在餐厅，因为这些公子哥们都好面子，怕被人看见带这种女人，这圈子虽心照不宣但有些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陆劲中这也是赶巧，那个张老板是聪明人，只一扫，就当没看见似的，把自己家的闺女往前推，那小姑娘脸红叫着陆总，眼神却不断地往苏燃这边飘。
苏燃毫无在意，小姑娘几次张口想问，都被她母亲在后面掐断了，最后一家三口寒暄完走了，那姑娘还在不断回头。
陆劲中烦躁的把领带扯下来，像是瞬间从正人君字变成痞子，“吃完了吗？”
说话有些不客气，苏然自然知道是自己给他丢了面子，“吃完了走吧。”
两人上了楼，电梯里，陆劲中越发烦躁。以至于一进房间，他灯都没开，就把苏燃扯过来摔床上，老虎一样的咬住对方脖子。
苏燃被突如其来的暴躁弄得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后者像是泄愤一样的，伸手掐她的腰，一室撕碎布料的声音。
苏燃仰躺着看着大落地窗外的冰冷月光，伸出手指描画着月亮的形状，身上的人却是一下松开她，厌恶似的，“起来。”
就看陆劲中烦躁的把衣服扔到一边半躺在床上，泄愤一样踹翻床头柜上的台灯，苏燃自知自己来是干什么的，老实的解扣子，后者戏虐的看她，“脏。”
苏燃手一顿，眼中只有他那颗痣，“那我去洗洗。”
后者没答话，苏燃去了浴室，洗完了直接裹着浴巾，看那男人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想了想，直接爬上床去解鳄鱼皮搭扣，后者不动，直勾勾的看她表演，苏燃也没错开目光就盯着他的脸，盯着那颗痣，灯一直没开只有浴室隐隐的光照在彼此脸上，苏燃突然毫无预兆的倾身去吻那颗痣，只还没沾到，后者就推开她，一脸烦躁，“我说了不是处我不碰。”
苏燃一笑，“听说陆总就算是处碰过一次也不玩了，为什么？”
“你们这种女人出来卖的，破了身以后不就是随便了？”
“陆总就没想过包一个干净的，一直供你一个人玩？”
后者冷笑一声没接话。苏燃自顾自的说下去，“也是，下贱的人，第一次都能卖，以后就算你包了也指不定和多少人呢，想想是挺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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