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赶紧挥手叫苏燃走，别在这丢人了。
苏燃到无所谓的爬起来，只手臂后背都扎了碎玻璃现在疼的要命，呲牙咧嘴了好一会。
再抬头，看到走廊那边小唐爷等人已经进包厢接着玩，唯独门口留下一人，陆劲中抱着胳膊靠着墙看她。
苏燃有些茫然，站在那，没任何表情，直直看着他，走廊一下冷清，只有周边包厢继续着升歌漫舞仿佛刚才都是一场梦。
而苏燃此时刁然一身的在镁光灯下，消瘦残破，血从她手臂顺着手指尖滴到地上，背景繁华和她的残破融在一起，别样的凄美。
陆劲中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直到屋里那个处小心的出来叫他，“陆总，唐爷叫您喝酒呢。”
那姑娘苏燃认识，花姐新招来的，都是伺候陆劲中的。
他站着没动，良久，陆劲中嘴角嗤笑，搂着那姑娘进了包厢关上门。
苏燃才缓过神来，仿佛刚才消失的痛感又一次回来了。
她自觉难受又痛快。
小唐爷看陆劲中搂着妞进来身后没人，疑惑的凑过去，“没叫进来？”
“为什么要叫？”陆劲中挑眉。
小唐爷观察他的表情最后笑了，“我就说咱们中哥永远是中哥。”
“怎么你以为中哥留情了对那妞？”
“可不呗，不然我管那闲事呢？那个宋富贵，暴发户出身色的要命，我之前和大伯去南方时候听说他搞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给人搞大肚子，啧啧啧，他都多大岁数了，搞一个比他儿子还小的，他看上的人就没弄不到手的，迫于他的淫威之下，啧啧啧。”
“可我听说宋家最近很厉害，都搞到咱们安城了能不厉害？”
“那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宋天明。”
“宋天明是他儿子？”
“啧啧啧，看他那副样子还真有个好儿子命。”
“不过刚才那姑娘叫啥来着。”
“苏燃。”听方舟小唐爷说话身边一姑娘插嘴道。
方舟搂过那姑娘，“苏燃？你们很熟？”
“苏燃姐人可好了，谁家里有事让她替班都很痛快，从没拒绝过。人可好了。”
“她那性格还算好？我的妈呀，敢给客人开瓢，你们花姐也敢留这种人呢。”
“苏燃姐只卖酒，不陪人的，今天是意外，她要真想早就挂牌了，她卖酒肯定是不愿意陪的，而且那个宋总好油腻，苏燃姐更不能陪了。”
“呦？她平时不陪？得了吧，上次在我们表现多嗨啊。”
那姑娘还想张口辩解，方舟打断了，“在这的女人哪有干净的。”
那姑娘很聪明，知道对方不爱听马上附和着，倒酒把话题岔过去。
可话说了半天，小唐爷竟然又拐到苏燃上，“不过是挺有意思的啊，碰见这妞三次，次次都这么有趣。”
小唐爷笑着靠在沙发上，“我还没见过这么挑客人的。”
“怎么？”方舟扫了一眼陆劲中，看向小唐爷，“要收了？”
小唐爷朝着陆劲中，“中哥你真不要？我可收了啊？”
陆劲中冷哼一声，没表示，小唐爷转着眼睛终于放下心来，“也是，咱们中哥只碰干净的，那种的，啧啧啧。”
话虽这么说，小唐爷再到天上人间来已经是一周后了，这中间忙着订婚，早把酒后之言忘脑后了，今天又来玩才想起来，叫了花姐来，花姐只说人不在。
“伤还没好？”
“不是。”花姐索性说实话，“得罪了客人，这里是不可能呆下去了。”
她一开始也不想让苏燃走，到底认识好几年了，又有小唐爷帮她出头，可小唐爷那之后也没表示，宋总似乎也看出来了，就放话哪敢收苏燃他就让谁不得安生。
苏燃是自己走的，不给花姐惹麻烦。“听说她后来又去了几家，可这条街谁敢收她。”
小唐爷挑挑眉，也就问问，他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他就是对其感兴趣，没包成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女人多的是。
包厢里继续热闹，陆劲中却兴趣缺缺，花姐上次给他那两个处，他带回去一个，没意思极了，明明没经验，但也不知道在哪学的技巧，伺候人的手法熟练得很，做到一半他就没兴趣了。
弄完了就给钱打发了，他这次来，花姐又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娇小的很，小唐爷打趣，“花姐，怎么就一个啊？”
花姐满脸愁容，“您这话说的，这一个我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从山沟沟里给爷找来的，这年头处稀奇啊，有些还造假。”
说完邀功似的推到陆劲中身边，后者烦躁，正好有电话，就出去了，走廊上乌烟瘴气，陆劲中烦的很，一直走出天上人间在门口打电话。
打完他也不想回去，索性点了一支烟看夜景。
这条是主街，灯红酒绿迷人眼，富丽堂皇的弥红灯标志着这个城市最最奢靡的地方。
听说这条街在清末时候和八大胡同有一拼，娱乐城老板据说精读历史，整个街按照过去清末的格局。
只是老城区，改造后仍有细枝末节，再加上除了来这的客人，工作人员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所以这片繁华后面的辅路交错的小胡同里各种美发店，美容店像是退而求其次降档的娱乐场所。
再往后就是小吃摊子，城管屡抓不止，赶过一回，很快又病毒一样增多出来，下了夜班的人总要吃碗热乎乎的宵夜才好伴着朝阳入睡。
像是城市中的蝼蚁，昼伏夜出。
有几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女手里拎着塑料袋，一边吃一边往回走，“今天捧燃姐的场，多给了两个咖喱丸子。”
那边出来买饭的服务生听了也都感兴趣，往那个方向去。
燃字，他听到，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陆劲中随着那几个人走过去看到那姑娘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街道车辆川流不息，对面荧荧灯火下，和这边冰冷的富丽堂皇比起来更添些许烟火气。
冒着白烟的一排排推车夜市，锅盖掀开，白色蒸气里，那张脸不施粉黛，若隐若现，竟和每次见都不同。
头发随意的扎着，从锅里捞出丸子放到盒子里，收钱，忙了一阵，人散去，得了闲那女人才眯起眼，掏出烟点上，随意的靠在椅子上。
烟火气油腻的围裙，这幅景象都难掩她那份怡然自得和无所谓，慵懒的仿佛这夜里的鬼魅。
像是感应到什么，苏燃抬头，看到街对面的西装男人，良久突然笑了。陆劲中晃神，皱眉走过来，在小摊前的长椅上坐定。
“吃什么？”
苏燃低头掀锅盖，白色水蒸气，陆劲中本能往后靠。“有什么？”
“咖喱鱼丸米粉。”
“米粉吧。”
米粉盛出来他也没动筷子，眯着眼。
吃饭的点过去四周都不太忙，都是上了年纪满脸褶皱的油腻大妈，三五聚在一起聊天嗑瓜子，只她一个人特殊的靠在锅边吸烟。
两人相顾无言。
“混到这地步了？”
苏燃回头看他，嗯了一声，没多余情绪。
陆劲中想从她眼中看到渴求，看到落魄后的不甘，可惜这女人脸上似乎永远都无所谓。
“想回天上人间吗？”
苏燃挑眉看着他笑，“宋老板放话了，这条街没人敢让我卖酒。”
“我就问你想不想回去。”
“怎么，陆总要保我啊？”
她眯着眼，开玩笑似的。
陆劲中有点烦躁，“你也配？”
“是啊，我是什么人啊，陆总怎么可能因为我这样的人得罪宋总。”
“你别激我，宋家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陆劲中说完又对自己生气，没事和一个女人置什么气，像个不懂事炫耀的毛头小子。
苏燃一笑，灿烂生花，那张脸明艳起来，“开玩笑的，这摊子我邻居的，她闺女生病了，我替几天。天上人间的服务生都以为我开张照顾我生意，今天赚了不少钱，我邻居一定高兴坏了。”
“我就问你想不想回去，你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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