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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谓大同天下安 > 六十二 置之死地
 
那日孟国公在朝堂上恼羞成怒,带着齐国公,赵国公拂袖而去,回到府里想起方才朝堂上的种种,心中只觉得怒火烧着,狂笑不止。

“真是一个好小子,李牧九疯言疯语,搅和了咱们之间的心意,我一定要杀了他!”赵国公说道。

“不只是他,还有海华萧家,灵安孔家,我都要他们灭门!”旬令堂怒吼。

“兄长,你说的都对,对付他们都是迟早的事,但是眼下,李牧九说的话,一定上伤了不少跟随咱们多年官员的心,咱们得稳住他们。”赵国公说道。

“稳他们娘个屁!”旬令堂一摔桌上的茶杯说道。

旬令堂是第一次出现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吓到了齐国公跟孟国公,两人缄口不敢出声,但还是问了一句:“不稳他们,咱们的势力就会动摇啊兄长。”

“怕什么!要都不是忠心对我,我就正好清理门户,把他们都杀掉,人不有都是,就像从前培养他们一样,在培养一批人不就可以了!”旬令堂说道。

“那李牧九,咱们还杀不杀?”齐国公说道。

旬令堂静坐下,情绪上慢慢缓和,长出了一口气,眯缝着一双吊稍狐狸眼,说道:“还真是杀不得了,孔少扬,从前在朝上从不见他多言多语,如今一说起话来,竟也是这般致人于死地,看来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最狠了。”

“我若,这个时候真要了李牧九的命,那些个,本就是现在养的位高权重的,便真就乱了,我留着他们还有用,慢慢来,老夫就不信,我叱咤朝堂这么多年,会败在萧子柱那个毛头小子身上。”旬令堂继续说道。

“兄长说的极是,咱们不必太看重李牧九那小子,他对咱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当务之急,应该是抓住萧家的痛处,处理掉萧鼎文的势力才是最重要的。”齐国公说道。

朝堂上那么一闹之后,李牧九回到了刑部大牢。

“我相信,最晚明日,你就能走出这里。”孔少扬得意的笑道。

李牧九抬起眼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从孔少扬那张冰冷的容颜上看到情绪的变化。

“多谢孔大人筹谋。”李牧九气丝游弱的说道。

孔少扬收起表情,微蹙眉头,狭长的眼垂临在李牧九匍匐在地的身体上,说道:“你受苦了,这十套刑具我并没有留情,你很厉害,竟然都撑住了。”

“出去之后,你叫下人去城北的杏仁堂买些金创药,他家的药是最好的。”说罢就走了。

“这话算什么那?应该算他那种人的关心吧。”李牧九干裂的嘴角扯开一抹苦笑。

次日,果然如孔少扬所说,开始时闹的沸沸扬扬,必须要他命的事件,竟这样不了了之了,他换了衣服,可是腰上的伤叫他疼的站不起来,只能佝偻着前行。

孔少扬命人送来了干净的衣服,李牧九换好了,跟狱司离开,那狱司笑言:“李大人,恭喜你能活着离开刑部大牢,可谓是开国第一人,出了门就不要回头了,快些跟家人回家吧。”

“家人?”李牧九心上一怔,是父亲来了吗?这事情还好有孔少扬全力保他,要不然父亲还有老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要受到他任性的连累,死于非命,他差一点儿就成了全族的罪人。

眼前慢慢见亮,狱司没有陪李牧九走出门,李牧九独身一人出了门口,就别的阳光,十分耀眼。

不远处是一辆马车,还站了一个人。

李牧九聚精会神望向,那人影越发清楚,李牧九的眼睛越湿润。

他攥紧了衣衫的一角,下意识的回避远处的人。

“夫君,我来接你回家。”

“你怎么来了。”李牧九的目光偷偷看向穗玉的肚子,看到穗玉纤细的腰身,心里忽然如糟了一拳重击,是啊,他们二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时的他活不活还是一回事,他的孩子,自然也不能出生的,不怪她。

穗玉凝望着他脸上的伤痕,还有弯曲的后背,他清瘦了不少,定是受了许多苦。

“夫君。”穗玉想要拉过李牧九的手,李牧九却将手放到了身后躲开了。

“我坐牢时,让孔大人给你送去了合离书,你我现在,不好有太亲昵的动作。”李牧九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敢看向穗玉,而这些话,又好像在怪穗玉,在说着自己的委屈。

二人短暂的沉默之下,穗玉先开了口,冷笑着说:“和历史我收到了,可是我没有写,你休想就这样抛弃我们娘俩。”

听到这句的时候,李牧九眸子一亮,抬起头,说道:“什么!”

“是一个男孩子,正在家里等爹爹。”穗玉温柔的笑着。

二人坐着马车回到家中,灵鹤一边为李牧九更衣,一边哭着说:“还以为这辈子都看到少爷你了,你都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自从你进了大牢,伯公来接了她多回,她都不走,日日夜夜跪在佛堂,只求少爷你能回来,应该是菩萨真的听到了夫人虔诚的祷告,少爷就真的回来了。”

“少爷你都不知道,夫人生产的那天难产,伯公亲自过来,说孩子不要了,只要大人,夫人在里面以命威胁,说如果二者活一个,就要孩子,如果都活不了了,你们一家三口就去九泉之下团聚。结果把伯公气的叫来了整个灵安城的郎中,他坐在院子里整整一天,等孩子落了地,夫人脱离了危险才离开。”

李牧九听着灵鹤的碎碎念,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心里滋味更是复杂,这份情最开始就是利用啊,他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以从前对穗玉所有的关心与疼爱都是他为了稳住伯家演的,如今,遭了事,穗玉却如此真心待他,叫他羞愧难当,他那份演绎出来的欢爱,怎么配的上穗玉真心的爱。

“李牧九不光活着走出了刑部大牢,官复原职,估计将养一段时日,就要回到沧州了。”闻氏说道。

萧府。

萧子柱仅披着一件薄单衣,站在花园的河边。

闻氏在一旁沏着功夫茶,一边一边。

“看来,咱们都小看了孔家。”萧子柱气色十分不好,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狂咳不止,头上渗出汗来。

一旁的丫鬟,赶紧递上丝帕。

萧子柱吃力的擦掉汗水,手撑在桥的栏杆上,回头看向坐在亭子里的闻氏。

“孔家不会对咱们构成威胁,孔家历代都是不参与党争的。”闻氏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是,今日之后,我就损失了李牧九这个棋。”萧子柱可惜的说道。

“不过是一个李牧九而已,夫君还有文大兴,薛玉。”闻氏说道。

“文大兴自己的心思太多,不容易控制,薛玉太过正直。”萧子柱摇摇头。

“妾身有个人选。”闻氏说道。

皇城内。

这边放走了李牧九之后,孔少扬进了章劾殿。

“这下子,朝堂有够乱了。”宗寒岭满意的笑道。

“够旬令堂乱一阵子了。”孔少扬冷冷的说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够啊,少扬。”宗寒岭说道。

“让朝堂乱,让旬令堂的心腹们乱作一团,异心丛生还是远远不够,要继续给他刺激,让他尽快发疯,想要杀了所有人,朕……真的快要熬不住了。”宗寒岭说罢,泪眼婆娑的看着孔少扬。

“只要他活一天,朕就满脑子想到的是哥哥垂死的那张脸!”

“他夜夜来到朕的梦中,问朕什么时候才能报仇,旬令堂什么时候才能死,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回到宗氏的手里!”

“陛下,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他们已经乱了套了,猜忌之心一旦起了,就难以平息,我们现在只要等就好了,左无咎跟易善补比咱们还着急,他们压在旬令堂手底下多少年,墙倒众人推,这么好的机会,左无咎跟易善补一定不会放过,咱们只需要看他们两下势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宗寒岭一边抽泣一边听着孔少扬的话,无意的说道:“少扬,朕有时候觉得,你的心思,你这个人,都比朕更适合做皇帝。”

这句话要是宗寒岭说给其他臣子,哪个不得吓的跪拜在地,连连求饶,可唯独孔少扬不一样,他面不改色,似乎并不惧怕。

“陛下,你的皇位,并不是所有人都稀罕。”孔少扬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宗寒岭笑道:“也就是你出自你口,朕才会相信,世间真有不屑于做皇帝的人。”

“我孔家世代忠心,日月可鉴,陛下不必试探,恐,失了臣心。”孔少扬说道。

“好好好,朕不提了。”宗寒岭服软道。

“陛下,此次我出面保了李牧九的命,事发突然,已经是打草惊蛇了,恐怕,旬令堂的心里已经将我孔家当作了眼中钉,所以,接下来的事,我都不能在运作了,年轻的学子里面,易善补的学生张九亭资质不错,与我暗下里接触过很多,我会安排他悄悄在朝堂上推动。”

“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告退了。”说完孔少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宗寒岭看着他离开的门口,说道:“朕这个皇帝也太没有脾气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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