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月蓦然睁眼，眸中泛着一丝丝的红。
她腾地起身，两臂伸直，徒手抓住两具尸体，毫不费力地捏断了他们的脖颈。
南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和尸体搏斗，觉得眼前人根本不像是刚才柔弱怕事的小姑娘。她眼神冷漠，有着睥睨天下的力量，好像单凭她一双手，就能把整个世界颠覆。
“愣着干什么，帮忙！”她斜斜睨了南和一眼，转身投入战斗。
南和捞起禅杖，用仅存的力量在周围进行了大乱斗。
宋三月察觉到南和力量的衰弱，握住他的手心输送灵力。南和注意到，她的手冰冰凉凉，比正常人低了不是一度两度。
很快地，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尸体。
绿色的尸毒不断蔓延。
宋三月站在高一级的楼梯上，眼角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她踩着一具具尸体不紧不慢地过去，在郑晓即将转头的刹那按住了她的脑袋。
“你要做什么？”宋三月声线压低，字里行间都是危险意味。
郑晓不敢回头，她才苏醒过来不过十分钟，就看到了终身难忘的场景，就连话音都在轻微发抖：“姑娘，看在我没有对你怎么样的份上，放过我吧”
“放过你？”宋三月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好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说着沾了血的狐爪就朝着郑晓的胸膛伸过去。
只需要轻轻一抓，就能把她的心脏挖出来。
郑晓吓得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肉一抽一抽，说话也语无伦次：“你杀了我做什么？我只是口头上说说，威胁威胁你不让你继续调查这件事，你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干嘛那么凶好歹我也是凌若的半个母亲求求你”
“嘭！”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郑晓半张着嘴巴，眼睑撑开了一条缝。
宋三月趴在了地上，而南和身子前倾，双手握着禅杖，还是打人的姿势。
郑晓双腿发软，扶着墙壁才没有跪下来，然后双手合十煞有介事地对着南和拜了拜：“大师真是谢谢你了，不然的话”
南和：“滚！”
他只是不想让宋三月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亲手杀了人，后悔自责。
南和一手握着禅杖，瞅了瞅浑身都是尸水的宋三月，又低眸看向自己即使面临打斗也纤尘不染的白袍，最终毅然决然地放弃拖拽宋三月，就让她在原地醒来。
宋三月是被戳醒的。
迷迷瞪瞪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她的小腹，虽然不是特别锐利，但也让人很不舒服。
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戳死。
南和跃入视野的刹那，她默默地在心里骂了句mmp。
“干嘛戳我？”
又不熟，还是个男的，让我怎么戳回去？
南和非常严肃地反问：“你知道你晕过去之前在干什么吗？”
宋三月：“不知道。”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尸体中间，宋三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腾地起身，又是欣喜又是惊讶的：“你把他们都杀了啊？真棒！我就知道你很厉害的！”
南和丝毫不谦虚：“嗯，低调低调。不过你好像更厉害。”
宋三月也很谦虚：“哪里哪里，比不上你。”
南和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真不记得了？”
宋三月：“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们在拼命地抵着这扇门，怕里面的尸体会冲出来，我力气不大，过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
南和故作轻松地说：“你晕的很及时，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斩杀了那些东西。真是累的我腰酸背疼。好了，现在也已经打完一波了，走吧。”
斑驳的铁门外，是一道长长的楼梯，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瞧见那那边黑咕隆咚的。
宋三月和南和一前一后迈上台阶，踩在脚下顿觉湿滑。大概是停尸间的空气有些潮湿，台阶上也生出了绿色的地衣，越往上地衣就越旺盛。
凌若的音响穿透了黑暗，如同细细的丝线，似有若无地缠绕耳边：“三月，来救我啊”
冥冥中像是一种指引。
宋三月有些迟疑，步子停顿了下，南和见她停住，问：“怎么了？”
宋三月低头看板鞋的鞋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凌若的说话声好像故意让我们过去，如果前方又是一群尸变的尸体怎么办？”
她指了指黑洞洞的楼梯。
南和凝眉：“那是障眼法，不是真正的路，我们需要破除鬼打墙。”
他把手搭在楼梯上，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这边的干扰更加强烈，他的判断也不精确了。只能根据感觉指向第二段楼梯：“那里。”
第二段楼梯尽头有一面墙，南和站在墙之前卷起袖子跃跃欲试，宋三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穿墙？
南和掌心朝墙面覆了上去，还没有触到冰冷墙壁，就见灰白色墙面上隐隐映出一个人影。
是一个蜷缩着的，蹲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双手抱膝，身上被捆着绳子。
即使只有侧脸，宋三月也是飞快地认出了这个人——凌若。
她上前一步，恨不得穿透了那面墙：“凌若？你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救你啊。”
有血液从凌若的下巴流下来，沿着手臂滑落，“嗒”的一声落在地上。
宋三月还要近前，南和将她拦在身后，说：“这也是幻象，你不要上当。”
“我在”凌若蓦地抬头，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是用口型说出来的，宋三月只能靠猜。
手术室？输血室？护士站？
她说得模棱两可，每一种都有可能。
可除了输血室，手术室和护士站都很多，那么凌若会在其中哪一间？
宋三月只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最终还是南和一语惊醒梦中人：“美女，狗命要紧。跟你说了，凌若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弄出来幻影报告自己的行踪？所以只可能是那只妖搞的，而你，很明显地上当受骗了。”
鬼使神差的，宋三月居然冒出来一句：“如果，她是通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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