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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穿成满级大佬的掌心宠[六零] > 第166章 第 166 章
 
地下室一共有三个出口:一个出口通往桃桃的卧室, 一个通往温棚出口,还有一个出口直接通到科研站外头。

桃桃让俞柏走的是那条直接通到科研站外头的路。

她还想让俞柏带上狗子。

俞伯不肯,说狗子留在地下室里, 好给桃桃和郑雅梅壮胆。

他一个人摸了出去。

俞柏走了以后,桃桃又凝神细听了一会儿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打打杀杀的声音……

——已是支离破碎, 声嘶力竭?

桃桃微笑, 小小声问道:“雅梅?你饿了吗?”

郑雅梅的声音传来, “不饿。”

她嗓子哑哑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紧张。

桃桃说,“我开一小会儿手电筒啊。”

她拧开了手电筒。

不大的空间顿时充满了光明。

桃桃看了看身畔的两个孩子——小飞白和弟弟面对面躺着, 正呼呼大睡。小飞白的手, 还以保护姿态环住了弟弟。

而灯光一亮, 郑雅梅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各个出口和通气口, 就怕哪儿没关好门和盖子,万一暴露了行踪可怎么好?

桃桃看着郑雅梅面上紧张又惶恐的表情, 笑了笑, 收拾了一下身边的包袱,拿出了两只搪瓷杯,又找出了袋装奶粉, 倒了点奶粉在搪瓷杯子里, 又放了点儿白砂糖, 然后懊恼地说道:“哎呀, 也没带根搅拌用的勺子下来。”

她只好打开热水瓶, 先是各倒了一丁点儿开水在杯子里, 不停地摇晃摇晃……

等到奶粉和白砂糖全都融在水里以后, 这才又倒了些开水进去。

冲好热牛奶, 桃桃递给了郑雅梅。

郑雅梅都快紧张死了。

桃桃把热牛奶递给她, 她摇头。

桃桃坚持要给她,她也就接了过来。

桃桃又冲好另一杯热牛奶,小小声对郑雅梅说道:“我要关掉手电筒了啊。”

郑雅梅小小声说好。

桃桃熄掉手电筒。

眼前虽然一片黑暗,但桃桃和郑雅梅的手里各捧着一杯热牛奶,轻吹着、时不时啜饮一口浓香热暖的甜牛奶,紧张慢慢消失不见。

桃桃问郑雅梅,“雅梅,你和小俞以前就认识吗?”

郑雅梅,“不认识呀,我们大多数受训多年,只出一个任务,出完任务以后就要回归地方了,谁也不能认识谁。”

桃桃“啊”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打听这些的。”

郑雅梅嗯了一声。

桃桃又问,“其实我是想问,你和小俞一样,身手很好、很能打吗?”

郑雅梅摇头。

很快,她就意识到……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桃桃是看不见的。

“我倒是会几招擒拿。不过,真正要打架的话……还是不行,”郑雅梅说道,“小俞跟我不一样,我猜他是个特种兵。”

桃桃表示同意,“我看也像,你看他叠的那被子,一般人都叠不出来!”

郑雅梅卟哧一声笑了。

——俞柏住在大仓库里,桃桃和郑雅梅每天进进出出地去拿东西,当然能看到俞伯的铺盖、行李和各种东西,总是被收拾的特别整洁。尤其是被子,方方正正叠得像豆腐块。

聊了一会儿的天,郑雅梅终于不紧张了,开始主动和桃桃聊天,“白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马匪?”

“我看是!”

郑雅梅说道:“好像其中还有个女人,我听到她说起你的名字了。”

桃桃点头,“对!那女的是这村子里的人,两年前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跟她有些不对付。”

遂将王锥子的事儿说了。

郑雅梅听得直皱眉,“……她自己好吃懒做,所以就去投靠马匪了?哎,她这么这么蠢?都已经解放这么多年了,马匪还能成啥气候?搞不好这已经是荒漠上最后一批马匪了。她在这个时候投靠他们,岂不是49年加入果军?”

桃桃也说道:“其实我觉得她要是靠自动手干活,丰衣足食,可能还更有尊严,比和马匪一窝强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的天,杯中的热牛奶已经饮尽。

突然——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地下室的一面排气孔,又小小声喊道:“桃桃?”

桃桃瞬间睁大了眼睛。

是宋秩的声音!

她赶紧打开了通气片,也小小声喊道:“宋秩!”

宋秩的声音愈发清晰了,“……你和孩子们还好吗?”

桃桃心里激动,“好着呢!飞飞和墨墨都睡着了,雅梅陪着我在,狗子也在!对了,你看到小俞了吗?”

宋秩,“我……我晚点儿再跟你说,不光我来了,军团的人也来了。小俞和我们在一起,宏志也在。小俞已经跟我们说了科研站里的情况……桃桃,呆会儿我们会进去收拾他们,你们就呆在密室里别动,等到我喊你们出来,你再出来。”

“好。”

外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约又过了一小时……

桃桃把手电筒藏在被子里,拧开、照了照手表。一看时间,已经是清晨五点半了。

所以说,宋秩他们是打算等天亮以后再动手?

桃桃刚关掉手电筒没多久……

突然就——

又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

其实马匪们的一直在喊打喊杀,只是声音和动静越来越小。

现在应该是宋秩他们冲进了科研站,他们乒乓乒乓的发出很大声响。

而且很快就控制住场面。

过了一会儿,宋秩进了屋里,应该是搬走了小床、揭开了地洞入口的盖子,对桃桃说道:“外头乱……你先和小郑、孩子们呆在这儿,等一等。我们争取早点儿收拾好,再接你们上来。”

桃桃应了一声好。

郑雅梅没吭声。

宋秩应该也去收拾东西去了。

头顶上方传来了拖拽重物、搬抬东西的声音,还有很多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大声呼喝……

郑雅梅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桃桃的手,小小声说道:“白姐,宋哥他们……在、在收拾啥?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死了人?

桃桃坦然笑道:“没事儿。”

顿了一顿,她又安慰郑雅梅,“就算死过人,你也别怕,有我在呢!”

莫名其妙的,郑雅梅就松了口气。

小飞白睡眼忪惺醒来,趴在桃桃的腿上,含含糊糊地问:“妈妈,我好像听到爸爸的声音了……”

“对!你爸爸已经到了,他带着人来,把坏人都抓了起来,”桃桃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上面被坏人搞得很乱,爸爸他们稍微收拾一下,再接我们出去。”

小飞白一骨碌坐起来,响亮地喊道:“爸爸——”

桃桃,“小点儿声,墨墨还在睡觉!”

小飞白吐了吐舌头。

宋秩已经听到了,跑到了地洞入口,探了个脑袋喊:“……飞飞?”

小飞白高兴地说道:“爸爸!你把坏人抓住了吗?”

“坏人已经被全部抓住了!飞飞你再等一下,等爸爸和叔叔们把上边儿收拾收拾,就来接你和妈妈、弟弟,好不好?”宋秩很有耐心地对儿子说道。

——主要是他对妻儿饱怀愧疚。

小飞白说道:“好!爸爸,飞飞很乖、飞飞听妈妈话,弟弟也很乖,没哭过!”

宋秩笑了,“那爸爸一定要奖励你和弟弟!”

桃桃,“飞飞你不要老是缠着爸爸,爸爸要赶紧收拾好,我们才能出去。”

小飞白连连点头。

一直到上午快九点钟,宋秩他们才打扫好科研站里头。

他的身材……虽然也瘦,但试过地板上的入口,也是下不来。于是他从旁边的入口弯腰进来了,先让郑雅梅和狗子们出去……

宋秩想抱起小儿子,但他站在这个地下室里,脑袋顶住了天花板,所以他只能弯下腰来。

桃桃没让他抱小墨墨,让他一手抱着铺盖一手牵着小飞白,她则抱起了小儿子,最后一个钻出了地下室。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

算不上阳光灿烂吧,但能重新看到光明的世界……还是让人感到精神振奋。

宋秩选择的出口,是科研站后头的温棚那儿。

桃桃一出来就站在温棚里,她注意到温棚顶上的黑色毡布已经被取下。

她一眼看到小葡萄藤,连忙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抚上了小葡萄藤,【小葡萄,谢谢你昨天帮了我的忙,现在我已经没事啦!我和孩子们都很安全,谢谢你呀!】

小葡萄藤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太好了桃桃,你没事就最好了。】

桃桃笑了笑,不再说话。

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必须要煮个鸡蛋,把煮过鸡壳的水冷却下来,浇给小葡萄。

小葡萄向来很喜欢鸡蛋壳水。

不过——

桃桃又低下了头,皱眉看着温棚里的地面上横乱竖八的脚印。

再往远处看去,目测有不少她新培育的幼苗已经被踩坏了。

桃桃一脸的心疼。

宋秩解释,“不是我们的人踩的,我有交代过他们哪儿能走、哪儿不能走。”

“是马匪他们干的?”桃桃咬牙切齿。

宋秩答道:“是王美娇!”然后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昨天那些马匪就是王美娇带来的。但不知为什么,那些马匪突然就陷入了内讧,打起来了。其他的马匪对科研站不熟悉,只能呆在科研站里打打杀杀。但王美娇是知道科研站的结构的,所以当马匪们打起来的时候,她就悄悄打开仓库后门,又反手关上,躲在了温棚里。

宋秩他们是爬窗进入科研站的。

当时二三十个马匪们已经倒下了绝大多数,还剩下几个特别凶悍的,正咬牙死拼……

宋秩他们将马匪全都擒获,或搬或抬地带到生产队去了。

但想着不能放过一个……

于是宋秩又指挥着军团和村民们,先是派人在守在温棚的几个出口处,然后把两座温棚顶上盖着的毡布全都抖掉了雪、收了。

温棚里光线大亮,众人才发现——温棚里并没有藏人。

听到这儿,桃桃觉得很稀奇,“那你怎么知道我培育的幼苗是王锥子踩坏了的?”

宋秩,“宏志和兰采珠发动村民们查找,看看村里有没有外来人口……躲在菜园子里或者屋里了。结果花富贵让乔英娘过来找宏志,说王美娇回来了。”

“军团去了两个同志,把王美娇带了来。王美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张口就说她是被李疤爷给逼的……但那个李疤爷应该是马匪的首领,他体能可以,应该是打斗了一整个晚上,我们进去抓他的时候,他还能跟小俞过上几招……”

“李疤爷精神还不错,听到了王美娇的话,他就吼,说要不是王美娇领着他来这儿,他也不至于送死……”

说到这儿,宋秩又解释道:“王美娇其实胆子很小,军团的同志一问,她就如实说了。说马匪打起来的时候她就躲到温棚里来了,天亮的时候见我们把马匪都抓了起来……她就赶紧逃出了温棚,躲到了花富贵那儿去。”

说话之间,宋秩引着桃桃往科研站走。

还是有不少人正在科研站里忙碌着。

大多都是熟人,村里的男人们、还有军团里几个眼熟的军官和大兵。

他们提着水桶拿着拖把正在拖地。

见了桃桃,人们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问候她——

“白同志你没事儿吧?”

“我们来晚了,你受惊了!”

“宋大嫂没被吓着吧?别怕啊,那些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桃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桃桃含笑向众人道谢。

她低头看了看——

虽然已经被人们泼过水、还用高粱扫帚涮洗过地面,但还是能看出满地的粉红色血迹,甚至连空气中都泛着淡淡的血腥气。

桃桃问宋秩,“死了很多人吗?”

宋秩答道:“没有,我们把人抬出去的时候,所有的马匪全都还活着,但也挺遭罪的,大部分都断手断脚……严格说来,是李疤爷救了他们。我听其他的马匪说,他们分成了三伙,相互斗殴打、不死不休。李疤爷喊不动他们,只好站在一边,见谁快被打死了,就出手干预……”

小墨墨睡醒了,睁开眼睛滴溜溜看了一圈,扁了扁嘴,又舔了舔嘴唇,就想哭。

桃桃还没来得及哄呢……

小飞白跑过来,踮着脚尖喊弟弟,“弟弟乖,不哭!”

说来也怪。

小飞白就喊了这么一句,小墨墨顿时嘴角一咧,露出没牙的牙床笑了起来,还笑得见牙不见眼?!

桃桃抱着孩子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被宋秩收拾过,但仍然显得凌乱。

但桃桃也顾不上许多,先抱着孩子走到了床边,撩起衣裳哺育小儿子。

宋秩赶紧转身出了屋子,反门掩上门。没一会儿又进来了,手里拎着开水瓶。

他将开水瓶里的热水分别倒进两个脸盆,先是喊小飞白自己洗漱,然后然后拧了块热毛巾,递到桃桃面前。

桃桃索性除下沾染了不少泥土和灰的棉衣,拿着毛巾细细地将自己擦拭了一遍,这才觉得清爽了,又让宋秩拿了些干净的棉衣过来穿上。

小飞白洗完脸、刷完牙,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妈妈妈妈,妞妞说,她妈妈让我们去生产队仓库吃中午饭!蒋叔叔喊她做大锅饭,大兵叔叔们也要吃的!”

桃桃应下。

“妈妈我可以和妞妞先过去吗?汤爷爷和劳爷爷说他们现在就过去,可以让我们骑他们的膊马,带我们一起过去!”小飞白问道。

桃桃,“那你可得谢谢人家!”

“好!”

小飞白牵着妞妞的手,一块儿跑了。

等到小墨墨吃完母乳,桃桃把孩子递给宋秩,她则开始清理房间里的各项损失。

得亏她已经提前把钱钞、各种供应票什么的随身携带,所以钱没有任何损失。但她抽屉里的雪花膏、丝巾,包括买了来还没来得及用的香皂、粉饼,甚至宋秩托人给她买的一条珍珠项链……

都不见了。

以及她存放在屋里的一些年货也被破坏。

比如说,她存放的两袋还没开封的奶粉,一袋不见了、一代被划了道口子,并且已经洒了一半儿……还有四瓶玻璃瓶装的水果罐头,黄桃、菠萝、杨梅、荔枝也被人打破了瓶子……

衣柜里备用的棉被、她和宋秩的几件呢子外套,替换穿的棉衣,全都被人用刀尖划破,甚至她买回来还没机会穿的加绒毛皮鞋也不见了……

桃桃越清点就越不高兴。

虽然自己这一边的人没受到伤害,可王锥子那么讨厌,马匪又那么穷……她的这些损失大概率是没得赔偿了!

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必须要去找回场子来!

她转头一看,见宋秩已经拿着毛巾给小儿子也擦洗了一把,就吩咐他,“你给墨墨加件厚实点的衣裳,我们上仓库那边去,我还有话想问一问王锥子。”

宋秩看了看她蹙眉的表情,说道:“钱财是身外物,想要什么,以后我再慢慢给你添就是了。”

“知道了!”

说着,桃桃走出了屋子。

这时乡亲们已经帮着她把地给扫干净了。

再加上为了透气、驱散屋里的血腥气,乡亲们把科研站里所有的门窗全都大大打开。

这会儿见桃桃从屋里出来,乡亲们就向她告别,“白同志,屋子里已经打扫好了,我们走了啊,要是还有事儿,喊我们一声就好!今天你和孩子被吓着了,好好休息呀!”

桃桃郑重谢过乡亲们,然后去查看俞柏和郑雅梅的情况。

——俞柏人不在。他的床铺被乡亲们给抬到了一旁。桃桃看到他的铺盖上沾染着不少血迹……桃桃回自己屋去拿了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过来,给俞柏换了一床,又把带血迹的扔到了一旁去。

——郑雅梅正坐在她的房间里掉眼泪。桃桃问了一嘴,才知道她在匆忙中没有带上钱钞,她攒下来的三十块钱和几张票据全都没了。而且她所有的内衣裤全都被那些马匪给翻了出来、还乱扔一地还被踩踏、脏污得不成样子……

桃桃安慰了郑雅梅几句,又邀她一块儿去生产队仓库那儿。

郑雅梅不想去,抹了把眼泪,说道:“白姐我就不去了,我在这儿看屋子吧,正好也收拾一下这儿……”

桃桃也没强求,“成,那我过去那边看看。今天我们不开伙,到时候我给你捎点儿吃的回来。”

说着,她就喊宋秩加件棉衣,再将小儿子塞进棉衣里,夫妻俩带着小儿子一块儿往生产队大仓库走。

刚一出门,桃桃就看到有十几匹很神气、又很健硕的马,缰绳被绑在科研站门口???

桃桃就心想:要是马匪们没钱赔给她,那她就要一匹马好了。不过,马的价值可能挺高,也不知道她的损失够不够得上。

转念一想——

要是她的损失够不上,那就再加上俞柏和郑雅梅的损失呀!

那就应该差不多了。

半路上,桃桃问宋秩,“对了,你怎么到的那么及时,还带人来了?”

——她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她必须要问一问宋秩,否则她对他的突然出现显得过于理所当然,这不合适。

宋秩的表情是茫然的、疲惫的。

“我也不知道……”

他低声说道:“昨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宿舍给那盆葡萄苗浇了点儿水,我就睡了。我做了一个梦……你是天上的仙女,你要带着飞白和炽墨飞走。我冲着你大喊,让你带上我一起走,可你却只是笑……然后你带着孩子们越飞越高,我心里害怕得很。”

顿了一顿,宋秩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睡到半夜的时候,那盆葡萄藤突然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砰’一声很响,把我从噩梦吓醒。当时我就觉得,说不定是你这儿出了什么事。然后我就打电话向军团求救,坐着他们的军车赶了过来。”

桃桃,“幸亏你来了……要不然,也不好说我们几个会怎么样。当时我们躲在地洞里,确实很害怕被他们找到,更害怕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还会去伤害村里人……”

宋秩沉默不语。

他不想让她知道,当他打电话给军团负责人,要车要兵要武器的时候,对方是怎么以莫须有的理由拒绝的。

他又是使了多少手段,才逼得军团负责人退了步,给了他一辆车、一个排的大兵……

他在来时的路上,根本不敢去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桃桃母子有什么事?

他根本无法面对。

到了灵溪绿洲以后,他迎面碰上前去向蒋宏志求救的俞柏。当他从俞柏那儿听到,果然有凶残狠绝的马匪……而且还是特意冲着桃桃去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害怕和愤怒……

谢天谢地,桃桃和孩子们总算安然无恙。

到现在,他的心情和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所以?

妄想伤害桃桃的人,还想奢望有什么好下场么?

桃桃已经装模作样的询问过宋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然,问过就算。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桃桃和宋秩匆匆赶到生产队大仓库。

小飞白、妞妞、红红带她的弟弟们……有一串小孩子在仓库门口玩儿。肖晴娟和周春妮、乔英娘在忙着在另外一头的雪地上垒简易的灶、准备生火做饭。

见了桃桃,女人们和孩子们赶紧过来打招呼。

生产队在这儿修了一栋平房,被间隔成三大两小、一共五间仓库。平时用来堆公中的粮食、农具,或者堆杂物。其中一间是空屋子,这会儿有二三十个伤员马匪病蔫蔫地躺在地下。

蒋宏志、兰采珠和军团负责人朱排长、以及俞柏正在另外一间摆放农具的仓库里,谈起这些马匪的事儿。

桃桃过去了,“蒋哥,兰大姐,朱排长!小俞!”

众人连忙和她打招呼。

见宋秩也抱着孩子进来了,众人再次相互寒暄几句。

蒋宏志问桃桃,“被吓坏了吧?”

桃桃也没瞒着大伙儿,“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倒也不怕。主要是带着两个小的,还有小俞和小郑两个人……说实话,还确实挺害怕的,怕我连累了他们。”

俞柏看向桃桃,眼里充满了感激与羞愧。

蒋宏志安慰桃桃,“别怕,这是最后一窝马匪了!这回端了他们以后……整个荒漠上的老乡全都能安心了。”

兰采珠也说道:“我正和老蒋商量,觉着是不是应该把咱们的地盘儿、包括这个绿洲全都围起来,然后天天派人巡视啊!”

朱排长皱眉道:“但是根据我们的情报,也已经没几个马匪了!李疤是最后一窝。大多数马匪已经被剿、劳改去了!剩下的要么改名换姓去别的地方干活种田去了,很少一部分跑去投靠了李疤……你们要把绿洲围起来,天天安排人手巡视,这也没啥,甚至还是好事儿……就是这事儿到底值不值得做。”

宋秩,“群众利益高于一切。”

朱排长就不吭声了。

俞柏也说道:“为保险起见,还是围起来吧!”万一霓虹国也有样学样?假扮成马匪伤害宋秩和白桃桃,那他和跟在宋秩身边的保镖可就功亏一溃了!

蒋宏志和兰采珠就开始讨论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造出最经济实惠的围栏,将面积那么大的绿洲直接包圆?

桃桃直截了当地对朱排长说道:“朱排长,这些马匪坏得很!他们仗势欺人,以为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里头,就想来抢我的粮、还试图伤害我!”

“他们还把我和我们单位小郑、小俞的很多个人物品给损坏了。根本无法定价,如果一定要提出一个金额来的话……那就是上限!”

“但那些马匪……我感觉他们太穷,搞不好连一毛钱都拿不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赔得起?可他们有马!所以我要一匹马!”桃桃说道。

朱排长愣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些马匪的马,品种还是很好的,而且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壮的。他也想把这些马缴获上去,等到开了春,说不定战士们也能骑着马出去巡逻了!

现在白桃桃提出要补偿一匹马给她?

这边朱排长还在犹豫呢……

隔壁的仓库里传来了王美娇的尖叫声,“你们凭什么把我和马匪关在一起?我、我可是被他们给逼的!”

王美娇胡乱叫喊了起来——

“蒋宏志!你有没有良心?我可是咱生产队的人哪!去年你们逼走了我,不管我的死活……蒋宏志,你作为生产队大队长,你干好你的工作了吗?”

“肖晴娟,肖晴娟?你不要装死!快去把花富贵喊来!我可是他的老婆啊!我失踪了一年多,他有没有去找过我?有没有?还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勾搭上了?肖晴娟!你给我回答!”

她还骂起了桃桃——

“白桃桃!白桃桃你臭不要脸!你居然……跑了,害得老娘替你捱了罪过!白桃桃你个捱天杀的……”

王美娇一句话还没骂完,就看到白桃桃就走进屋里。

白桃桃还是那么的美,恍若飞天仙女。

且她因为又生育了一胎,前头坐月子的时候被母亲唐丽人照顾着坐月子,长胖了些……现在还没有完全减下去。

于是她那鹅蛋型的秀美面庞显得圆润白皙,一双杏眼睛熠熠生辉,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的样子……比以前又美了几分。

只是,这会儿白桃桃嘴边角噙着讥笑,看向王美娇的眼神也是……像在看傻子似的。

王美娇呆呆地张大了嘴,傻傻地看着桃桃,大有“在背后说人坏话当场被戳破”的意思,觉得非常难堪……

尤其是,她还常常在马匪们的面前说白桃桃漂亮好看、却也时常隐晦地提出白桃桃是不如她的。

现在,王美娇既感觉到身畔所有的还清醒着的男人们全都盯着白桃桃看。

她不由得心生自卑。

桃桃慢悠悠地走到王美娇身边。

王美娇坐在地上,双手被绳子捆在身后。

——大多数马匪都被砍得血肉模糊,全都躺在地下。但也有像王美娇这样,坐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的马匪,但不多。

桃桃直接一个大耳括子就朝着王美娇扇了过去!

“叭!”

极其响亮沉闷的掌掴声音响起。

王美娇的脸一偏,生生硬捱了桃桃一记耳光。她震惊地抬起头,看向白桃桃,尖叫,“你、你打我干啥?你凭什么打我?”

桃桃冷笑,“就凭你的那点儿龌蹉心思!你带着这些人去找我……你什么心思用不着我说,我说出口,还嫌污脏了我的嘴!我只想让你知道,王美娇,你到底有多愚蠢!”

“你因为懒惰,破坏肖晴娟和花富贵的婚姻……结果他俩离了。先说肖晴娟,你知道晴娟有多好吗?去年已经有新政策出来,恢复高考!晴娟打算参加成人高考,考函授的师范!将来她有可能成为大学生、还会当上绿洲的老师!”

“你看看,肖晴娟远离了你,她是不是越变越好了?我们再来说花富贵……你拆散了他和肖晴娟,他也答应和你结婚了。结果你呢,不好好过日子……你跑了,所以你知道花富贵现在怎么样了吗?”

“……花富贵不如肖晴娟有出息,但今年一整年他都参加了生产队安排的劳动,没有一天缺勤!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分到了一百斤土豆、三十斤面粉,还分到了鸭子、鸭蛋,棉花、大葱、甘蔗……”

“听说你一大早的从温棚那儿逃到了花富贵家,所以你也应该看到他家里的情况了吧?想也知道,花富贵今年能过个好年!可你呢?”

——花富贵的情况,桃桃是很了解的。其实这人心性很高,只是以前可能被父母惯坏,才养成那么个别扭性子。后来肖晴娟和他离了,再也没人惯着他,他很快就变得正常了。

去年的时候,花富贵发狠学习,成为第一届冬假基本文化课状元,还得到了奖励。

今年呢,因为桃桃设置了擂台赛,花富贵在文化课方面比不过周春妮和肖晴娟,但他也不服输,所以就转移了目标,决定拿下另外一个奖项——家庭卫生文明奖。

他现在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只要是他打扫过的卫生,他保持住,就真的很干净卫生。

不出意外的,今年花富贵成为家庭卫生文明奖的擂主。

王美娇从温棚那儿逃到花富贵家里的时候,也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那个干净整洁到纤尘不染的院子,真是花富贵家?那个穿着干净衣裳、面容俊秀的汉子,真是花富贵???以及花富贵家的仓库,居然堆满了那么多的土豆和面粉???

王美娇悔不当初。

如果当初花富贵家这么干净漂亮整洁,粮仓里又被塞得满满当当……她何至于跑了?

再看看花富贵,头发剃得短短的,衣裳干净整洁,再加上可能平时就吃得饱,整个人就显得特别魁梧壮实,还眉清目秀的。三十出头的汉子,看着像二十五岁的后生。

可她王美娇……

这一年来,她跟着马匪们东奔西走,吃没吃饱还纵yu过度,四十一岁的女人了,瘦得不像话,还有了白头发!看着活像六十多的老太太!

王美娇后悔了。

桃桃看着王美娇,讥笑道:“……真是谁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去投靠马匪?!真是笑死人!王美娇,你知不知道,他们可是杀过人的!现在被抓住了,有可能会判死刑!你和他们混在一起……你以为你的罪会轻?这一切真的跟你没关系?”

王美娇慌了,尖叫,“我跟被逼的!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桃桃一把揪住了王美娇的衣领,喝问,“你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那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为什么你身上穿着我的衣裳?你脖子上戴着我的珍珠项链?你脚下还穿着我的皮鞋?”

王美娇一愣,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她跟着马匪们冲进科研站以后,第一时间就是冲进白桃桃的房间。确认白桃桃不在、有可能是逃走了以后……王美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找白桃桃的东西。

所以她抢了白桃桃的衣裳抢,又翻找到一双很厚实的皮鞋……也穿上,最后又在抽屉里翻找出一条看起来就很贵重、很漂亮的珍珠项链……

她高兴坏了,连忙将自己打扮一新。

想不到——

王美娇眼珠子一转,冲着白桃桃吼道:“这些都是我的!你有啥证据说是你的?”

桃桃再次扬手——

“啪!”

王美娇又捱了一记耳光。

桃桃骂道:“蠢货,珍珠项链是我丈夫送我的,坠子上的银片还刻着我的名字!至于衣裳和鞋……我手里还有供销社开的票,上面写着鞋码和呢子衣的尺码!你的身材根本和我不一样,我的衣服和鞋,你穿起来也不舒服吧?”

王美娇呆了半晌,瘫倒在地,眼泪哗哗流,嘴里喃喃说道:“我是被逼的,被他们逼的!冤枉啊……”

桃桃一连掌掴了王美娇好几下子,心头恶气已出,也没那么生气了。

她笑眯眯地回到隔壁屋子,问朱排长,“……怎么样?朱排长考虑好了吗?能不能给我一匹马?”

朱排长看了看面容沉静的宋秩一眼,再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只得说道:“能!当然能了!”

桃桃笑颜如花。

而蒋宏志、兰采珠和俞柏则悄悄地笑了。

——真是想不到,宋秩平时那么斯文、有礼貌,发起火来,朱排长也只有吃瘪的。而且最最最绝的,就是宋秩抱着个奶娃娃骂人……他的气场那么强大,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居然也不哭,而且父子俩的长相、气质、表情还一模一样。

一个是面容俊美的成人宋秩,一个同样是面容俊美的小萌娃,可他们齐齐斜眼瞪着朱排长的样子……

实在是,既让人心惊胆战,也让人差点儿笑喷了。

朱排长面子上过不去。

——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他是戍边军人,平时没少和李疤爷这些帮最后的马匪斗智斗勇。说起来,李疤爷和他可是十来年的对手了,朱排长从没在凶残的李疤爷面前露过怯,却在宋秩这么个读书人的面前……露出了怯意?

朱排长心里很郁闷。

朱排长他们也没在绿洲呆太久,匆匆吃过生产队提供的大锅饭,他们就押着这些马匪离开了。

桃桃问宋秩,“那些马匪被抓了,得判多少年?”

宋秩冷声说道:“依着现在的严打局势,恐怕……这个不好说。”

依他看来,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所以他会打报告上去,阐述一下这些穷凶极恶的马匪曾经杀害过多少老百姓,给当地老百姓带来了多大的恐惧和痛苦。

以及——

所有存心想要谋害桃桃、所有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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