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闷哼，慕斯泽倒在了地上，凶悍的女人见状仍不罢休，还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脸上，才转身钻上面包车，迅速离开。
此时，沈阑珊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刚才那一幕对她而言是惊心动魄，她看着慕斯泽倒在地上，捂住嘴没忍住哭出了声。
惊慌和害怕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他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
此时公安局周边值班的保安带了一队人赶了过来，肇事者却早已经逃跑，他们见状，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鲜血不断从慕斯泽伤口流了出来，他额前的头发和如刀般尖削、刚毅的脸庞沾满了血污。
沈阑珊的手不断发颤，最终还是轻抚上了他如玉般的俊秀容颜，刚才那个女人吐的唾沫残留在他的脸上，她却丝毫不嫌弃地用手指抹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在这等我，我应该早点和我父亲说明白，或者早点处理好这个事情……”
沈阑珊不断低喃着，声音带着哭腔。
救护车赶到，将慕斯泽抬上担架，沈阑珊本来已经四肢脱力，咬着牙赶紧跟了上去。
手术中三个字明晃晃地在沈阑珊的眼前，她恍惚了很久，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在医院的走廊等了多久。
门一打开，她连忙上前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大脑受重击，颅内有淤血块阻碍了视网膜，近期可能会短暂性失明，至于什么时候能康复，要视病人的具体恢复情况而定。”
医生脱下口罩，说道。
沈阑珊的神情一凛，表情僵硬地问：“失……失明？”
病房里，慕斯泽沉睡着，眼睛和头上都缠着绷带，薄唇没有丝毫的血色。
直到第三天，慕斯泽才醒过来，沈阑珊请了个小长假，始终在病房前陪着他。
见他终于转醒，沈阑珊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沈阑珊只听见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珊珊……”
“老公，我在。”她主动握住他的手，也是第一次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承认他是她老公。
慕斯泽的掌心宽阔，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感受到沈阑珊的掌心柔嫩的触感，他一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发生了什么。眼前有点黑，但是珊珊，你没事吧。”
他轻笑，薄唇弯起的弧度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第一时间问的居然是自己有没有事情。听到这句话，沈阑珊以为这是错觉。
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沈阑珊神情中有犹豫也有愧疚，当然，更多的是心疼和不忍。
“对不起。”
她轻声说：“那天那些人，我要是先用钱摆平了，就不会这样了。如果不是我没想到这个结果，她们也不会对你下手。”
“我没事，主要你没事就行。”此刻，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却还是淡淡道：“珊珊，我记得我是头被砸了，为什么眼睛也要蒙起来？”
闻言，沈阑珊的手僵了僵。
想说什么，又怕他不信，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老公，你的脑部有淤血块阻碍了视网膜，医生说，可能会短暂失明。”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慕斯泽。
听到这句话，他唇边的那抹笑意渐渐消失。
当然，这个反应也在沈阑珊的意料之中，骄傲如他，怎么能轻易接受双目失明这样的打击。
“叫医生过来。”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沈阑珊没有迟疑，转身出去叫医生。
医生在病房里待了许久，和慕斯泽谈了什么，沈阑珊不得而知，她只是在走廊上漫长而无措地等待着。
沈阑珊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慕斯泽厌恶和被他责怪的准备，更何况，沈阑珊觉得慕斯泽现在受的伤本该加诸在她身上。
因为，这个事情是因为展甜跟苏云帆结婚才闹起来的。
甚至，沈阑珊希望此刻在病房里的是她，这样，她就不会被心里这沉重的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路过沈阑珊旁边的时候脚步停下来，说道：“出现这样的情况病人情绪会比较不稳定，是正常现象，家属要细心照看。”
沈阑珊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医生。”
她再次打开门的时候，见慕斯泽摸索着要下床，忙上前去扶住他，却不料被他推开。
他的语气听起来一如往常的风淡云轻：“你走吧。”
沈阑珊站在原地，手绞了绞衣服下摆，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委屈，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就内心一疼。
“我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
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他嘲讽般地冷笑一声：“沈阑珊，我以前是个半废不废的人，现在根本就完全是个废人了。你不走，还留着干嘛？等我干你吗？”
听到他讽刺的话，沈阑珊咬了咬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每个字好像充满了嘲讽和绝望，在她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那件事情，可是现在却揭伤疤一般直言不讳。
“你知道我胸口那道疤怎么来的吗？因为唐宁，我曾为了她压抑得自杀。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留着干嘛？”
沈阑珊的心跳了跳，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那么心疼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沈阑珊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也懒得去多想。此时，沈阑珊唯一确定的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现在的慕斯泽。
见沈阑珊始终不开口说话，他再次冷笑：“怎么，现在还不走，你是在可怜我？”
是这样吗？甚至连沈阑珊自己都不知道回答自己。
“也是，这个时候最是容易同情心作怪，母爱泛滥了。你不走，也不奇怪。”
这时的慕斯泽面对沈阑珊，比以往都要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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