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阑珊扭好毛巾，细细地在他脸上擦拭。
他不说话，沈阑珊就继续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一些话，类似于今天去公司上班碰见了谁，聊到了什么话题。
她知道他看不见，什么都不能做，一定枯燥而焦虑，一有时间就会和他说话。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不回答，沈阑珊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下去。
见她这么呱噪，还有意无意的提到其他男人，慕斯泽勾了勾唇，冷冷一笑，猝不及防的一把将她拉过来，搂上了床。
沈阑珊一时没注意，跌坐在他的身上，还感受到了一阵火热。
此时，她脸色变了变：“慕斯泽，你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话，慕斯泽不答，微凉的手探进她的裙摆里面，一路轻抚向上。
沈阑珊身子微微颤抖，彻底懵了，她按住他的手，不可思议地质问：“慕斯泽，这里是医院，马上要办理出院手续了，你在干什么？”
“怕？你怕什么？”
他语带微嘲，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不是怕我不知道我这是医院，还是不知道这是私人病房。只要不按玲，没有护士来的。你装什么，都那么久的老夫老妻了，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沈阑珊的嘴唇颤了颤，分不清楚现在内心是恼怒更多还是心酸更多。
更何况，这是医院，这是公共场合。
但是，慕斯泽嘲讽的声音还是冷不防继续传来。
“沈阑珊，这段时间不是挺母爱泛滥的么，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还是不需要我了？”
他低头，伸手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裙子的吊带，埋头在她锁骨处轻咬。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慕斯泽咬着很恨的表情，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要冒火。此时的沈阑珊推开慕斯泽，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都快盈出眼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慕斯泽，你根本就不懂！”
说完，她连鞋都没穿，脚步踉跄地离开了慕斯泽的卧室。
慕斯泽坐在床上，一手撑在床板上，嘴角沾满了得逞的冷意。
他故意这么做的，只为引起沈阑珊的厌恶。公共场合，他知道沈阑珊不会做，他也不会。上次在车里，那也是很远了。
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发什么情的动物。
不过，慕斯泽更清楚沈阑珊的性子。
虽然沈阑珊生气了，却也还是带着慕斯泽回了她家。更何况，他确实很久都没对她下手了。
沈阑珊觉得很奇怪。
从医院回去家里之后，生活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慕斯泽公司的助理时常会过来，捧着一堆文件，一字字地读给他听。
他偶尔会出声打断助理的话，做出一个果断却又不容置疑的决定。
当然，其他小事还是交给了沈阑珊。
很快到了复诊的日子，沈阑珊陪着慕斯泽一起去医院。
只是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慕斯泽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情况并没有医生预期中的那样乐观，淤血消散得有些慢。
沈阑珊理解慕斯泽想要快些恢复的心情，她看慕斯泽一脸阴沉，小心翼翼地问：“其实，要不要告诉家人，或许他们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却不想，慕斯泽闻言冷冷一笑，眼底的阴霾更深：“你要是不想照顾我，随时可以走，不必拐弯抹角地试探。”
沈阑珊沉默。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父母会给他更好的照顾，她手脚笨拙，厨艺也不是很好。平时除了跟在他身边偶尔煮个自己都吃腻了菜，和去公司给他处理些简单公务之后，好像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在这句话过后，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并且，在熟悉了沈阑珊的家后，慕斯泽现在已经可以凭着感觉自己走路和洗漱了。此时的沈阑珊还是会在他身边看着，以防他不小心摔倒。
晚上他洗漱完上床，沈阑珊帮他弄好被子便准备出去，手腕却被他攥住。
“怎么，你哑巴了？”慕斯泽讽刺道。
“没有，只是没有什么想说的。”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
沉寂了片刻，她抬起头，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今天不想说了。”
后面，沈阑珊犹豫着说：“我去慕家把方嫂请来吧。”
“你要是希望我早点气死，还真可以这么做。”不过，在思考了一阵之后，慕斯泽说道：“沈阑珊，你去我家给我报个平安，晚上十点之前回来。到了那，你就说我最近忙，还出差了，我这段时间在公司也是这么交代的。”
“好！”
因为是他，沈阑珊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事情。
沈阑珊走了，慕斯泽捂住心口。
实际上，他不忍心要沈阑珊去的。要知道，慕家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慕闻之，他不想她去。
可是，慕斯泽觉得，他现在都是瞎子了，万一以后不能对沈阑珊负责，他大哥也能替自己照顾沈阑珊。
更何况，慕斯泽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迷茫。
他，为什么要推开她，明明他在沈阑珊离开的时候那么在乎。
慕斯泽心里猛的一疼，嘴角那一抹笑如此苦涩。
沈阑珊很快就到了慕家，她去报了个平安，在她要走出去的那一段时间，她不知道慕致远偷偷递给了唐宁一个文件。
“拿着，慕斯泽签过字的。”
说完，唐宁低下头一看，这是个离婚协议书。并且，在她翻了几页之后，基本确定了这离婚协议是准备给沈阑珊的。
此时的唐宁嘴角一勾，顿时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
“沈阑珊，你先别急着走，看看这是什么。”
沈阑珊听到唐宁的话回头，见她手上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的落款是慕斯泽，顿时就慌了神，直接不管不顾的往下跑。
楼下的方嫂此刻正准备关灯，忽然看见沈阑珊大步地从二楼跑下来，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她追了几步，大喊道：“少夫人，少夫人，这大半夜的你去哪里啊！”
此时，眼泪模糊了眼眶。沈阑珊下意识地往前跑，直到脚底被地上不知哪来的挡路玻璃戳破，血肉模糊才停了下来。
沈阑珊内心崩溃了，失足跌坐在地上，埋头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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