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身边曾经的女人,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要么她毫无城府,要么她就是城府太深。
这个女人,到底属于哪一种?
叶悠悠不管宫睿哲还在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盯着她看,急急忙忙的打开药箱,翻找消毒药水,准备消毒棉球,又将小剪刀,小镊子等东西摆放整齐备用。
她的手法干净利索,标准的一个专业护士的水准,对于这个药箱的一切,也非常熟悉。
若非是以前用过的,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在宫睿哲看来,叶悠悠面对这个药箱,就好像是她天天用的东西一样。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他想起来刚刚自己在楼上听的那些话,忍不住微微蹙眉。
额角的血迹多了一条,他也不觉得痛,只觉得心中烦躁。
叶悠悠夹了一团消毒棉球,探过头去,动作很小心的给宫睿哲清理流出来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清理到伤口的地方的时候,她心疼的问:“疼不疼啊,痛的话一定要说啊!”
宫睿哲嫌弃道:“我不是女人,没你那么矫情。”
他说话的时候带出了一点动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说一点都不痛是假的,只不过宫睿哲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蹙眉。
叶悠悠敏锐的察觉到:“是不是弄痛你了啊……那我轻一点。”
她放轻了动作,换了一块新的消毒棉球,重新给宫睿哲擦拭伤口。
宫睿哲看着她细致的动作,没说话,脸上原本僵硬的线条却柔和了一些。
他才轻微的一皱眉,她就知道他被弄痛了。
叶悠悠找了垃圾桶过来,对着垃圾桶用双氧水将消毒棉球弄湿,轻轻的按在宫睿哲的伤口上,另一只手夹着另一团棉球同时给他擦拭干净消毒后的痕迹。
双手配合的天衣无缝,左右手同样的灵活,一看就是勤学苦练的结果。
宫睿哲不说话,也不动,任由叶悠悠给他处理伤口。
凭借一个专业医师的经验,宫睿哲感觉得到叶悠悠的底子确实很好。
他也知道这确实不是一个花瓶,并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无是处。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看人一向很准,叶悠悠对他的担忧,并不是装出来的,眼睛没法骗人,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怀,是真的在担心他。
他不是个会轻易心软的人,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担心他,他就会为这个女人改变什么。
一天到晚围着他转,等着关心他,担心他的女人排队都要排出去三条街,他每一个都要上心,他是什么人啊?
叶悠悠动作轻柔的给他上了药,又用一方小巧的纱布贴上。
宫睿哲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又没有那么矫情,磕破点皮,贴什么纱布?
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止叶悠悠,任由她贴上了纱布。
趁着叶悠悠整理药箱的空儿,宫睿哲站起来,抬手摸了摸:“真丑。”
叶悠悠一听又紧张起来:“不会留下疤痕的,我保证,保证给你好好护理,再说靠近发际线,就算有……”
“闭嘴!”宫睿哲黑着脸,十分不耐烦。
叶悠悠委屈的低下头去,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我……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你会,会……”
“这么说,救了你一命还是我的错了?”
宫睿哲本来已经上了两个台阶,听到这话,跳下来在叶悠悠面前站定,他身形高大,一片阴影将叶悠悠笼罩在里面。
叶悠悠两手提着药箱站起来,垂在身前,歪歪扭扭的站着,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倒下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宫睿哲本来以为这不过又是她搞出来的苦肉计,作死不成就装死,压根没理会。
可是药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咕噜噜的撒了一地,叶悠悠软绵绵的倒在一旁。
人事不省。
宫睿哲这才意识到似乎并不是在装死。
他还是不确定,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叶悠悠的腿,叶悠悠毫无反应,唇色慢慢变得惨白。
“该死!”
他划拉了一脚,将眼前撒了一地的药瓶镊子什么的都扫到一边去,抬脚跨过去,打横儿抱起叶悠悠。
她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宫睿哲初步判断,估计是低血糖了。
“喂,醒醒,你就是死也不要死在我家里,晦气死了,喂?”
宫睿哲将叶悠悠放在床上,拍打着她的脸,叶悠悠就是不醒来。
原本就颜色浅淡的唇色因为低血糖变得苍白。
看着她这幅样子,宫睿哲眉头紧蹙,只觉得胸中一股戾气无处发作,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烦闷,知道低血糖的处理方式就是吃糖,快速补充营养。
可是叶悠悠现在昏迷,别说吃糖,水都喝不进去。
他恼怒的咒骂了一声,转身下楼,去厨房里冲了一杯糖水端上来。
“蠢女人,什么时候本少爷伺候过别人?”
他今天在公司忙的要死要活的一整天,又陪客户喝酒,都没有休息一下。
一回家就看到家里到处都贴着便利贴,让他去天文台。
他鬼使神差的就去了。
一路上都在想着用什么方法让这个女人死翘翘。
至少将一千种死法过了一遍。
结果见到她在天台上裹着风衣孤独的徘徊,一肚子气竟然发不出来。
那一刻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想法。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安排了一场烟火表演。
不得不说,那些烟火,确实很好看。
他想来就不懂得,也懒得去欣赏这些东西。
可是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这个女人为了他还真是上心,不管她是什么目的。
谁知道这个蠢货蠢到无可救药,竟然差点摔下去,他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眼前有人死,出手帮忙。
一路下来,又是接骨,又是按摩,甚至滚楼梯。
他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现在又要伺候她吃糖。
宫睿哲烦躁的俊美的五官都要皱成一团了。
他坐在床头,扶着叶悠悠的上半身坐起来,倚在自己身上,手臂从她背后环绕过去,捏开她的下巴。
叶悠悠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任由摆布。
用小勺喂进去的糖水她根本就不知道咽下去,全都淌了出来。
宫睿哲怒,粗暴的抽了纸巾胡乱抹了几下。
“真是麻烦!”
“你最好不要死在这里!”好好的一套别墅,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死人浪费掉。
又喂了一勺,叶悠悠依旧毫无意识,糖水根本就咽不下去。
宫睿哲彻底没了耐性:“你喝不喝,不喝我用针筒给你戳进去你信不信!”
叶悠悠依旧软趴趴的靠着,一点反应都不给。
他气的快要冒烟了。
干脆自己喝了一口,重重的将碗丢在桌子上,然后捏过叶悠悠的下巴,自己的嘴巴凑了上去。
一口糖水,顺着两人紧密贴合的唇瓣缓缓渡了过去。
宫睿哲喂了糖水,又抬着叶悠悠的下巴,帮助她伸直了脖子,吹了一口气,一口糖水竟然真的就咽了下去。
他这才抬头,盯着叶悠悠的脸。
眉心却蹙的更深。
脑中闪过一些熟悉的画面,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两人一如现在这样,嘴对嘴的互相喂饭。
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
一定是刚刚掉下楼梯摔傻了,才会想这些脑残的狗血剧镜头。
他又端起碗喝了一口,如法炮制,一口一口的喂,直到将一碗糖水都喂了进去,这才扶着叶悠悠躺下。
看了看,他有拽过被子,随手一抖,丢在叶悠悠身上。
被子连同叶悠悠的脑袋一起蒙住。
宫睿哲一脸的不耐烦,又拽了一下,给她把脑袋露出来。
“最好别憋死了。我可不会偿命。”
叶悠悠依旧昏迷不醒,但是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
宫睿哲拿起空碗,转身出了房间,重重的关上门,发出一声巨响。
直到他的脚步声走的听不见了,叶悠悠忽然睁开眼睛。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依旧还残留着糖水的甜味。
比蜜糖都要甜,甜到心里。
她笑了。
这家伙,你就傲娇吧。
口口声声说着你不记得我,可是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刚刚宫睿哲给她喂下去第一口糖水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却很聪明的没有睁开眼。
任由宫睿哲伺候她。
平日里粗暴凶残的帝王,也有柔情的时候。
她真心觉得,刚刚的宫睿哲都不像是宫睿哲了。
他的唇舌,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钢韧。
柔软的不像话。
她很享受被他亲吻的感觉。
尽管两人初识的那段时间,她其实无比抗拒被她碰触。
可是现在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叶悠悠心里甜丝丝的,缓缓闭上眼睛。
今天太累了,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又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刚刚从楼梯上掉下来,为了给宫睿哲上药,她蹲着太久了。
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着急,一时间眩晕了一下。
她本来以为没事,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晕过去。
不过也好,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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