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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长安旧雪 > 第二十一章冬日
 
  “阿越,不是爹想将你留在赵家村,只是那长安城的亲事,怕是不要记着了。”赵秀才耷拉着脸,是他不够有本事,惹得赵越嫁不了如意的郎君,还被何婶子欺辱。

  “阿越不想呢。”

  赵越将柴火累在柴角里,“那亲事是我胡诌出来吓何婶子的,本以为她知道我定了人家,便不缠着我说那定亲的事了,结果不成想她倒是不介意我定有人家。”

  听闻这消息是假的,赵秀才眼底里闪过一丝令人察觉的心思,赵母欣喜若狂:“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要赵越不去长安城,在赵家村这地方,便是她拼了命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赵母:“阿越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何婶子的事了,若是她再寻上来,娘在门口就将她给赶走了。”

  “知道了娘。”

  屋外的雪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停,院门被压在雪里膝盖深,得用铲子铲雪才能开出来一条路来。天还未亮,赵越就听到起的早的赵家村的人在自扫门前雪,悉悉索索的声音起此彼伏。

  赵越可以透过后窗,看到溪涧上冒着的热气,山涧溪涧里流着的清水还未结冰,大概是溪涧是从青山山上的某个山洞里流出来的地下泉水,不过清溪的四周也结上了冰,只剩下一支手指大的细流还在流动。要不了几日,等天气再冷些,整个溪涧便都会冻起来,到时候水就在冰面下流动。

  “这几个可学会了?”

  赵越三姐弟都窝在房里的榻上,灶里被赵母烧了今日一早赵原就送来的新柴,屋里暖和的很。

  赵夏喜欢念书,从前便常常借着赵秀才的抄书自学,虽是不曾认识那是什么字,但是也不会照默下来一个字一行文,算是有些基础,自然学的快。

  可是方才启智的赵子秋学的慢,便赵越一笔一捺的教,也呆呆的学不会握笔。

  赵夏将赵子秋手里的笔打落,“与你说了几次不是这般握笔的,你如何就是学不会?”

  赵子秋手里的笔滚在桌上,笔尖的墨沾上宣纸,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大墨球,赵子秋看着脏了宣纸,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赵夏不满意的看着赵子秋:“你一个男孩怎么如此爱哭,又不是那三岁的孩提,还是和三岁的时候一样,一点的事情便只知道哭闹。”

  “这宣纸脏了,大姐给你换过一张便是了。”赵越给赵子秋换了新纸,“子秋,姐姐教你握笔。”

  赵越耐着性子又重新教了一遍赵子秋写了二个大字,赵子秋的眼里淬着泪水,等到赵越写完三个大字松开他的手,他又忘记该如何着力了,握着握着笔又变成了拿筷子一样拿着了。

  赵子秋偷偷的看了一眼赵夏,抿着嘴唇不说话,但是眼里淬着的泪水,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阿夏,家里没水了,你去泉里提一桶水回来。”赵母在外叫着赵夏,赵母扫了一早上的雪,回头来烧水发现水坛里只剩下一点了,剩下的这些水便是烫个白菜做腌坛子里做酸菜也是不够的。

  赵夏准备起身,却被赵越拉住,“我去吧,你教子秋写字。”

  赵夏看了看赵越,又看了看赵子秋明显畏惧自己教他的模样,“娘叫的我。”若是让了赵越去,赵夏还不知道要怎么挨赵母的话呢。

  “你与子秋自幼呆在一起,自然知道怎么交子秋学习,娘那里我去说,我正想去一趟青山上。”

  “你去青山上作甚?何况你知道提水的泉在哪里?”

  “就是随便瞧瞧。”赵越心中有个疑惑,需要亲眼看了才知道。

  赵越:“我知道那泉眼在何处,便是那沿着青山的石梯上去到数十步,到中间的台地然后往竹林里走,寻到冒热气的泉眼便是赵家村的挑水地可对?”

  今早赵越透过窗瞧见有人上山挑水了,再者这青山的竹子生的妙,唯独只有那里与山寺一片青。不过赵越解释道:“我离家的时候早有十岁,自是记事的。”

  赵夏听言沉默的走到赵子秋的跟前,看着抓紧毛笔当棍子的赵子秋,“等你回来子秋就会写这几个字了。”

  “好。”

  去院里提桶的时候赵母正在厨房里忙活,只有赵秀才在院里理着说好的送去县衙的黄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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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上山去提水。”

  赵秀才看了一眼赵越,知道赵越是代替赵夏出来的,“山上路滑,提水的时候小心不要摔了,不要提的满,晚些时候爹再去提半桶,够你娘用的了。”

  赵越赤手提着水桶往青山的石阶上走去,上山的路虽然有积雪,但是已经被上山设陷阱打猎的猎户和挑水的农户踩出了一条脚印路。沿着脚印往上走倒也轻松,就是踩紧的雪有些滑,若是赵越一不小心滑倒,极有可能摔个大跤。

  青山的石阶一直往上延伸,延伸到不知道哪个云堆里,蜿蜒曲折,像看不到尽头一样。

  赵越到的地方还远不及青山半山腰的高度,只能算还在山脚下,只是这里分叉的脚印最多,再往上,石阶上便只有一对脚印,不知是不是有人上山礼佛的。

  赵越将手腕上的衣服这么一提,然后踩在泉水边的石头上,握紧泉水边立着的木桩子,将木桩子上拴着的木桶往那水里一丢,紧接着只需要拉着绳子将舀水的木桶拉回身边。

  常年湿滑的石头最容易打滑,可惜赵越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的将水桶拉回到自己的身边,这几次的尝试下来,倒是让赵越满头大汗了。

  “小心,脚下滑,会掉进水里。”

  赵越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是被水桶的重量反拉进水里,幸亏抱住了木桩子这才不至于掉到水里。

  这发声的人的声音赵越没有听过不是赵家村人,此人也没有咸阳的口音,像是长安来的人。

  赵越回头只见眼前的人有些面熟,但是没有多大的印象,可能是某日的宴会上瞥见过。且此人青衣锦靴,还未及冠,只是不知如何踏足赵家村这个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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