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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辅炎汉 > 206、接着奏乐,接着舞
 
  收好行装的刘玄,急忙赶赴孙权为刘备所建宫室。

  宫室占地近数里,乃是孙权命民夫日夜加工,在短短时间内,建造完毕。

  宫室漆柱浮雕瑞兽盘桓,虽非金丝楠木,但也依旧颇为珍贵,屋顶反宇檐口,雕纹丰富的全圆瓦当,铺盖整座建筑,屋脊平直而短,不见翘起。

  四周外墙以夯土围成,外包青砖,样式极为简朴,显得古拙粗犷大气。

  顶上则以榫卯相连,斗拱、梁架环环相扣,纵使遇到一般地震,恐怕也不见能动其分毫。

  整个建筑依旧按照古代喜欢的左右对称方式,坐北朝南而立,房屋四处施以天花彩绘;墙壁则以青紫或绘以壁画,飞阁、甬道、假山、河流,无一不备。

  门前立有高阙,互相对立,中间通飞楼阁道,彰显主人高贵身份,同时也表现出,汉代崇尚顺应自然、天人合一。

  刘玄踏甫至府邸门前,见左右巷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查探,便被门亭吏所拦下:“此处乃贵人住处,速速离开!”

  “敢问可是刘皇叔居住处?”

  刘玄见到对方拦下自己,便将事情存于心中,对着门亭卒行礼问道。

  “既然知晓,如何还在此地游逛,速速于我离开!”门亭卒眉毛一挑,略显不愉。

  “劳烦通报皇叔,便说大司马主簿刘玄,拜谒!”

  “大司马主簿?哪个大司马?”门亭卒眉头微皱,不知刘玄所说何人。

  盖因其知晓刘备是皇叔,然而并不清楚刘备官职,其实莫说是这些小卒,只怕是曹操也不一定清楚,刘备现在得了刘协封赏。



  不然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在谯县亲自训练水师,而非回到朝堂勃然大怒。

  像门亭卒这种无名小辈,只不过是一群听命行事之人,也无须去管刘备是何官职,毕竟与其职业生涯,并无接轨之处。

  “大司马便是皇叔,我乃皇叔之臣,有劳足下通禀。”

  门亭卒上下打量刘玄一番,随后问道:“你是皇叔主簿?”

  从刘玄气质而言,绝非寻常之人,不然早就被门亭卒所驱逐,又岂会这般好言相劝。

  但是刘玄终归年龄太过幼小,虽然近来经历之事颇多,一扫幼稚气息,但终归年龄不可作假,观其样貌,绝对不超过十七岁。

  世上安有如此年轻诸侯主簿?

  “在下岂能在皇叔门前放肆?君自通报即可,若有假,则必然逃不过责罚!”

  年龄方面刘玄也无法做主,只得好言相告,让其为自己进去通报。

  “你且在此稍待,我去去便来!”门亭卒也觉得刘玄之言不无道理,是真是假到时候一见便知。

  至于名刺,作为刘备之臣,面见主上自然不需要投刺,是故门亭卒也未见向刘玄索要,而是扭头就走。

  返回亭中与众门卒吩咐几句,便快速步向府内而去,门亭卒所穿乃是竖褐,又无禁步之类配饰,可以大步飞跃,穿梭在府内。

  时值刘备府中歌舞升平,舞姬身穿留仙裙,堂中穿梭飞舞,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

  阿娜多姿的吴中美人,心旷神怡的丝竹之声,色香味全的山珍海味,富丽堂皇的阁楼宇阙,香醇甘美的江东美酒,此间种种,无一不是足以英雄陷入温柔之乡。

  刘备浅斟低吟,双腮已然微红,眼神逐渐消失明睿,对于大胆入怀,为其口送酒水的美婢,也是来者不拒……

  门亭卒脱鞋入内,叉手禀报:“启禀皇叔,主簿求见!”

  “啊……”刘备陡然起身,在其身上美婢被推至一边,撞到长案惨叫一声,丝竹妙舞也在此刻立即停下,不过短思须弥,便挥手而道:“让他进来!”然后眼神迷离的对舞女、乐人轻道:“接着奏乐!”

  门亭卒及诸乐人,眼神闪过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随后各自忙于己事。

  丝竹再次响起,编钟再次齐鸣,刘备则轻抱美姬,呵护备至问道:“孤过于鲁莽,美人可曾有恙?”

  美姬如何敢怪罪刘备,听闻此言轻声婉转道:“不曾!方才皇叔何故如此?”

  “见到主簿忽然至此颇感惊诧!”刘备双眼半睁半闭,毫不在意的对美姬畅谈,随后一拥入怀,温柔说道:“来,接着饮酒!”

  “妾敬皇叔一盏,请皇叔满饮此爵!”

  “好好好……”

  霏霏之音伴随着婀娜舞姿,刘备无心中兴他物,只是享受着孙权的客气,对于任何东西,都是来者不拒……

  “皇叔命足下进去!”门亭卒得到刘备回应之后,瞬速返回告知刘玄。

  刘玄轻轻拱手,然后尾随门亭卒,踏进刘备在江东府邸。

  踏着鹅卵石所铺垫石道,感受着满园青色,郁郁葱葱的盆栽,在院内傲然挺立,青翠欲滴的树叶张开双臂,拥抱着夏日阳光。

  步过曲折回转的回廊,感受人工河流潺潺流水,时有微风袭来,不见热浪,反而尚有一丝丝沁人的清凉。

  湖水为清风所击,平静的湖面顿起涟漪,自水中央往四处扩散,最后冲刷在两边水岸,激起无限浪花。

  驱过廊道又见小亭,数根巨大树木支撑亭顶,皆以红漆粉刷,后有能工巧匠,于上绘祥瑞图案,连亭顶亦然如此!

  小亭靠水远阳,若是无事,坐在其中习书,倾听高山流水,可谓悠然自得……

  然而心中有事的刘玄,无心观看美景,而是疾步向前,偶尔用余光扫描,天光照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知所思为何!

  甫近大殿,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欢笑之声辗转悠长,刘玄面色一沉,随后脱下木屐,趋步走进殿内。

  然而歌舞依然未止,刘玄只得左避又避,越过翩翩起舞的美姬,走自刘备面前行礼:“臣拜见皇叔!”

  刘备听到刘玄进来,紧了紧已经宽松的衣领,打起精神,对着刘玄说道:“显圣来了,速速入座,江东歌舞甚美,与孤一同欣赏一番!”

  刘玄看着刘备一眼,暗中轻轻点头,但并未做声。

  刘备已有会意,遂责备刘玄:“显圣请饮!”

  刘玄眉头一皱,然后劝谏:“臣尝闻:‘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尖刀’公受大官重任,当常习经史,以古之圣贤为鉴,何意今日耽溺酒色邪?

  皇叔岂不闻,桀、纣皆因酒色而亡乎?伏望明公振作,修戈备武,北上靖难,一统中原,还于旧都!”

  “竖子放肆!”刘备一拍长案,歌舞又一次停止,看着刘备斥骂刘玄:“尔不过市井将死之徒,若非孤,早已弃市,何来今日富贵?

  不过区区助我得取南郡、桂阳、长沙、武陵、零陵、临江,区区微末之功,孤以授而主簿重任,今敢挟功犯上,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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