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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战国时代的英灵 > 三九章 恶鬼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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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可怜了,新九郎究竟有没有回来过?”谦太狰狞的脸稍稍动容一下,便又继续盘问。

  他与白穗年纪相仿,两人虽是兄妹,却并非一母同胞,彼此间感情也绝不深厚。甚至在幼时,他对妹妹还隐含类似嫉妒的复杂情感,原因便是白穗母亲才是久保家的正室,而自己生母还不得父亲宠爱。

  让谦太唯一稍感庆幸的是,便是自己为家中的男丁,也因此更为父亲所重视。

  “兄长,”白穗用手背抹了下脸颊,重新低下头,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在你和父亲眼中,白穗究竟算什么呢?”

  “混蛋!我让你回答问题!你扯这么多干什么!”谦太心中本就极度烦闷,直接骂了出来。

  他近来诸事不顺,今日几度寻找阿光,但对方始终了无音讯,他心中焦虑下本无意与白穗闲聊,但谦太方才骂出一句后,如同打开了心中禁闭的匣子,恶毒之言一句接一句说了出来: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父亲私下里,说你不过是个弃子而已!”

  “什么交易都是假的,这次让你出嫁也只为堵村民众之口”

  “就连父亲给你看的契书,也是婚后我逼新九郎签的!”

  “不过,另外一份倒是你情我愿”

  “亏你对前夫深情,却根本不知,自己第一次婚礼才是场真正的交易!”

  谦太说完这句时,看到白穗猛然抬头看向自己,见此,他很满意妹妹此刻的讶异神情。可他觉得还不够,此刻说出真相时,自己有种难言的痛快感,于是继续开口拿妹妹泄愤:

  “哈哈,就猜到你不知情,也对,父亲怎么可能将那份契书展示出来。”

  “我发发善心,全部告诉你,省的你被前夫和父亲骗得团团转!”

  “你前夫早知自己病入膏肓,见死期将至,他自愿向父亲提议,用家中大半财产换你嫁过去。”

  “亏你傻乎乎,自己还对前夫一往情深!”

  “还以为前夫家产是被父亲所夺,其实你自己才是被双方交易的货物而已!”

  谦太边说还一边观察着白穗,觉得颇为快意,但看着对方神色慢慢绝望下去,他似乎也觉自己有些过了,毕竟自己是兄长,于是也不好继续出言刺激。

  谦太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想到阿光的事情,才又开口道:

  “喂,白穗,你也该说出新九郎下落了吧,他究竟回过屋……”

  这句话说到“屋”时,白穗的手乍然伸向身前刀刃!

  谦太还未反应过来,仅缩一下瞳孔的时间,另一边的白穗就已抓握住刀身,竟又决绝直往脖颈而送!眼看刃口就要触及肌肤!谦太才猛然回神,连忙缩手抽回打刀!倏然间,一截刀身从白穗掌心带着血花被生生拔出!

  谦太被吓得魂不附体,握着刀柄连忙后撤几步,朝着白穗吼道:

  “你疯了吗!用我的刀自尽!死了也要拉我下水!”

  白穗此时跪倒在地上,鲜血从手心汩汩流淌至地面,她没有回谦太的话,此时屋内忽地陷入诡异的静默当中。

  谦太看着失魂般的白穗,想起刚才那一幕,后背就觉阵阵凉意涌上来,他将刀藏在身后,小心绕过白穗后,就直接逃似地冲出屋敷,出门时还骂了句:

  “混蛋,比我还疯!”

  ……

  松任城·城下町,酒屋。

  “你现在就走?不是说明日离开的吗?”屋拓哉看着新九郎,眉头皱得厉害。

  “反正又不是逃走,找帮手得话,当然越快越好。”厢房另一角,新九郎将购置的饭团放于板铺上,接着用长条的干粮布包裹起来,按照一个饭团管一顿饭,两个饭团管一天的标准,再用绳子在干粮包外面打上结。

  这种方式是新九郎第六世时,从军伍中学来的。如此携带干粮,虽然最多不超过十天的量,但却极其方便,急需食用时,只要拉开绳结,就可取出够一顿饭量的饭团,而这种携带兵粮的布袋又名为“腰便”。

  “你要离开多久?如果这几日有人闯入酒屋怎么办?”屋拓哉继续发问。

  “一切顺利的话几日便回,”新九郎将干粮布包斜系在肩上,“至于你的安全,想来久保家再疯,也不敢在城下町公然杀人,实在不行,你就按我写的做。”

  说完新九郎就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封,直接丢了过去。

  躺在榻榻米上的屋拓哉,没有立刻去拾取纸封,而是似乎又想到什么,朝门外看了眼,神色一瞬间就暗淡下来,低声说道:

  “那……柚子的葬礼怎么办?”

  厢房此时并未关门,屋拓哉的视线穿过院子,最后止于院中另一间小屋。在那间小屋中,他妻子的尸体正被安置在里面。

  “你行动不便,叫那孩子招呼人手安排便行,反正是雇佣来的,让他干点杂活亦无不可。”新九郎说的孩子,便是此时前堂招待嗜酒客的少年。那名少年,是前几日屋拓哉昏迷时,新九郎在町街上招募而来,用于负责维持酒屋的继续运营。

  见屋拓哉还在望着妻子的方向,新九郎紧了紧干粮带:

  “你应该还记得交易吧,我新九郎,帮屋拓哉你复仇,你则需尽全力帮我成为松任城的大人物,反正这两点本就是互惠互利,如果我成不了大人物,怎么杀那个镝木子弟呢?”

  “大人物?我本来还以为的是,你想报复久保家呢”屋拓哉看着对方,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

  “在你看来,想成为大人物很俗气吗?”新九郎一步一步走出厢房,字字铿锵有力,“可等我爬上世俗的阶梯后,什么久保家,不过一蝼蚁罢了。”

  新九郎没有以自己轮回的困境解释,但他心中却明白,此前失去组头身份变成下层农民后,不出一日便受袭还断了一指。他当然还不能确定,究竟两者间是否真有因果联系,但以他前几世的经验,如果再不快些提高世俗地位,自己很快便会死去。

  新九郎想着这些时,便已经走出了厢房,正式踏上前往伊贺的旅途。

  厢房内,屋拓哉看着院外,又回头注视着板铺上,对着那张纸封发呆。

  ……

  深夜。

  松任城·城下町。

  久保谦太提着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白穗的血迹,他在町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最后止步在酒屋门帘前。

  此时,在久保谦太面前的酒屋,唯有屋拓哉一人静静躺在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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