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震，攥住她细受的手。
她的手有些抖，这会儿温度竟然意外的降下来，冰凉的吓人。
“去医院。”半晌，他沉沉开口，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去林川那里。”
现在不是说其他的时候，她的状况，很不好。
其实，她想说，她自己去就可以……他跟她一起，太危险。
可他的眼神太吓人，叶凝汐抿了抿唇，不再忤逆他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她就要离开了。浓浓的倦意开始侵袭神经，她乖乖趴在他身上，“你要小心。”
这是她今天第几次提醒他？
沉重的不安，让人有些焦躁。
陆靳南一手环紧她，一手握住方向盘，没有说话。
“不是每一次，我都可以为你挡的。”她疲惫的开口，受了伤的头，更疼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陆靳南身子陡然一震。
什么叫，她不在了？
季峰那边早已经把录像已经压下来。
什么叫，她不在了！
那种焦躁的不安，一瞬间化为怒火。
她迷糊之际的话再一次扼住他，有人，在追杀她……
克制不住的问题已经到嘴边，可她却已经昏睡过去。
车子，再一次加快。
医院门口。
早已等在门口的林川愕然看着那辆伤痕累累的车。
隐约有种不安。
再看到陆靳南将昏迷的她抱出来，还有，她脸上干涸的血迹。
不安终于转化成暴怒。
山姆已经打过电话，将事情原委托出。
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林川拧眉，再没有了一贯的痞气。
“路上出了点意外。”陆靳南没有多说。如果，没有她一再叮咛的那句小心，他也不会多想。
意外？林川深深看他一眼，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再纠缠。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
陆靳南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林川在意的却是她头上的伤。
在急诊室外面被拦住，陆靳南拧了拧眉头，停下。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林川。
有种从未有过的焦灼。
为她今晚，所有的话。
有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为她今晚，奋不顾身。
林川终于出来，带着一丝焦虑的疲惫。
“她怎么样？”陆靳南抿唇，从别的男人口中去探知她的消息，这感觉，不大好。
林川冷哼一声，“死不了。”剩下的，要看她醒过来，是什么状况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记忆。
陆靳东拧眉，显然不满意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脑震荡。”林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至于后遗症，要等她醒过来。”
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提前量。
“你给了她什么药？”陆靳南紧紧盯着他。
林川一挑眉头，有种挑衅似的优越感，他知道的，陆靳南不知道，哼！“你还不知道？”
陆靳南眉头越发紧了。
“上次人家可是有提醒过你了呢！”林川撇撇嘴吧，“真是后知后觉，这几年，她一直在做心理治疗。那药是辅助治疗用的，副作用很大。”
心理治疗？
她从没说过。
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陆靳南抿紧嘴唇。
“为了陆靳笙的事。”提起这个人，林川就讨厌，“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记起来，当时的事。”
至于记忆的事，他想，还是要她自己亲口说才好。
“那人，毕竟是她的老师。”林川幽幽落下一句，眉宇沉重，只希望，陆靳南能听进去一点。她现在的处境，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把握。
手机突然响起来，林川垂眸看了一眼，拧了拧眉头，走到一边。
电话那边，是阴柔的男声，“她怎么样？”
林川瞥眼已经走进病房的陆靳南，声音沉紧，“她刚被送到我这，车祸。”
那边沉默片刻，即便隔着电话，林川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森冷。
“放心，小伤。”林川赶紧补充一句，白夜是与陆靳南完全不同的的两个人。他会与陆靳南公然叫板，但绝不想与这个男人为敌。区别就在于，陆靳南是光明磊落的王，而白夜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魔。
“有人盯上她了。”白夜语气里透着低笑，极冷。
萧凌？不，这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白夜从来不会说这种废话。林川拧紧眉头，“还有谁？”
“一只蝼蚁，而已。”白夜顿了顿，“之前被陆靳南封杀的小明星，狗急跳墙了。”
“交给我。”林川沉声开口。
“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白夜幽幽开口，“威廉，谁教你的妇人之仁？”
林川一震，垂眸。
“我亲自动手。”白夜像开玩笑一样，“就当，送给她一份见面礼。”
林川抿抿唇，“好。”看来，即便山姆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但白夜似乎还是没有明白，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大小姐。这样一份厚礼，她很有可能，不会认同。
病房里。
陆靳南居高临下看着脑袋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的叶凝汐。
她还在睡。
脸色苍白。
短信突得跳进来，是吴明。
他已经赶到别墅拿了那瓶药去鉴定。
的确是辅助心理治疗的药物。
也就是说，林川说的。都是真的。
几年的心理治疗，那样的副作用，很痛苦吧？
但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
是了。
怎么没说呢？
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别跟我狡辩，很恶心，知道吗？”
他是这样说的。
她还要怎样去解释？
换做是他，他的尊严也不会允许他再多说什么。
她也一样。
或许，他真的应该平静下来，好好与她谈谈。
等她醒过来……
阳光摸索过眼皮，叶凝汐蹙了蹙眉头，嗯，疼。
“醒了？”
手上一动，是谁的手，握紧了她的。
叶凝汐撑开眼睛，脑子还在半白的状态上……这里是，林川的医院？她怎么会在这？
她脸色依旧苍白，刚一醒来，看着他的表情，充满陌生和警惕。很久很久才缓和下来。
“叶凝汐？”在一度沉默里，陆靳南终于忍不住唤她。心底里，没有来的紧张。即便是收到陆靳笙的死讯，他要一个人面对帝国集团所有股东。即便，将帝国集团做强做大，面对整个社会媒体的时候。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紧张和不安。
在那样的沉默里，叶凝汐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哦，对了。
最后的记忆，是他们遇上了车祸。
哦，她还签了离婚协议。
往前，她把录影发给了季峰，和另一个人。
再往前，离婚协议，吃药……她好像没忘记什么。
可惜，唯独这一次，她不是那么庆幸。
他们的关系，已经归零。
忘了，反而更好。
直到听到他叫她，她才回过神来，看着两人握着的手，怔了怔，然后，慢慢脱开，可还是问出一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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