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犹如惊雷炸裂……
她刚才没看错，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张布满黑色裂纹的脸，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犹如鬼魅。
她不可置信的抚上自己的脸，那真是她的脸吗？
这才惊觉，女子刚才话里的意思。
她倾城倾国，美艳无双！
而现在的自己呢？
脸毁了，丑陋不堪，确实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泪，猝不及防的掉落！
洛泱无助的呢喃，“为何？为何我的脸会变成这样？”
女子冷嗤，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为何？”
洛泱抬眸望向她，“你知道？”
女子忽而朝她迈步，然后蹲在她面前，伸手掐住她脸颊两侧。
“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的毁容就是为了我的出场。”
洛泱脑袋一片空白，惊愕不已。
“你的出场？”
女子瞪着她，冷笑解释，“是，只有你的脸毁了，我才能堂而皇之的取代你的脸，取代你的身份，甚至取代你的一切……”
“所以……你们给我下了毒，故意让我毁容！”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留下来，她想不通，她是何时中毒的？
对她下手的人，又是谁？
“不，你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你还记得镇国寺花夕节那晚吗？美人游河，人潮拥挤，而你被人挤落月溪河畔，感染风寒。奕日……楚将军端给你一碗药……”
说到这里，女子顿住！
洛泱恍然大悟，难怪那天，恋月神色不对，原来她们早有预谋。
“那蛊就放在药中？可我自己本身擅蛊，为何没有发现那药有异？”
“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可是南诏老妪研制的蛊。她的蛊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毕竟年纪和蛊术都尚轻，自然发现不了！要不然，你王兄为何要费尽心机，请她出山？”
洛泱凄然一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猛的扯开女子的手，双眸漫上一层水雾，“请老妪出山，就是为了给我下蛊，一旦我任务失败，就弃了我，由你顶上？”
“是。”
“那么说，花夕节晚上，至使人群拥挤，轰动全城的绝世美人，就是你！”
女子得意点头，不由陷进回忆之中。
这还得从花夕灯会那天说起。
那天晚上，她坐在纱帐车内，亲眼见证全城的男人向她涌来，就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为她痴迷。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被众人追捧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幸福满足过！
经过桥上时，人群越发拥挤，她坐的马车被推翻，整个人从马车上飞了出去，直接往河里坠去。
就在她以为要跌落河心时，一只宽厚的手圈住了她的腰，她错愕地回头，下意识的揽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一个蜻蜓点水，将她带离河面，稳稳地落在桥上。
夜风起，卷起她的发，她回头对上殷暮那双漆黑的眸。
只一瞬，殷暮便呆住了！
她的样子竟与公主……
见他呆住，女子急忙松开手，退到一旁，陌生的盯着她。
就是这一眼，让殷暮抽出长剑，架在她脖子上。
“说，你是谁？为何冒充我家公主？”
因为公主有楚清寒陪着，她根本不是。
女子脸上血色尽褪，一下明白过来，他口中说的公主指的是洛泱。
心下不由一惊，她一急，脱口而出。
“她居然没有死在陵城？”
她话刚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猛然捂住自己的嘴。
那她在陵城用命陷害洛泱的计谋不是失败了？
殷暮闻言，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阴鸷的眸子寒意一闪而过。
“你知道公主曾在陵城被追杀，说明当时你在场……说，你是谁？”
殷暮握剑的手不由紧了紧，冰冷的剑紧贴她的皮肤，眼看就要划出血来。
女子害怕事情败露，死死咬着唇畔，一个字也不肯说。
殷暮见她嘴硬，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慢慢将剑抵上她的脸。
“我这剑可锋利的很，一不小心，就能将你绝美的脸蛋划出几道长长的口子，到时候，别说是这些追捧你的男人了，只怕连鬼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
女子花容失色，垂眸盯着抵着她脸颊的剑，惊恐万状的说，“别……有话好好说。”
这张脸，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换来的，万不可在这时候毁了！
见她害怕妥协了，殷暮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女人嘛！
果然什么时候都最看中自己的脸。
他逼问，“快说，在陵城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女子闭了闭眼，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在陵城，就是我用苦肉计陷害她，导致她被追杀的”
殷暮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居然是你？你是那个小书童？”
他记得，当时在陵城，他一直暗中保护洛泱，同时得到大楚君王也在陵城的消息。
所以，他一边保护洛泱，一边暗中策划刺杀大楚君王。
但是，带去的刺客全部被消灭，他们不但没能刺杀成功，连大楚君王真面目也没有看见。
因为当时他们三人易了容。
刺杀失败后，他只能选择蛰伏，暗中保护洛泱，在找机会下手。
没有想到，洛泱之后遭受大楚君王身边的小书童陷害，差点被随影所杀。
他不得不出手相救。
思绪拉回，殷暮凉凉的盯着她，“我家公主当时是戴着面纱的，你知道她的样子，也就是说，你们先前认识？”
女子垂眸，咬了咬牙，不愿多说。
殷暮见状，直接将手里的剑抵的更紧了！
女子意识到危险，急急道，“我……我是小云，洛泱公主昔日的丫鬟。”
“哦！”
殷暮拔高了尾音，“原来是你！”
他接到洛川命令，离开南诏前夕，洛川曾详细跟他说明了洛泱在大楚的所有经历。
洛泱身旁有谁，自然也都告诉了他。
所以，当得知眼前这个昔日的丫鬟变脸成洛泱的样子时，他不由好奇。
“你变成公主的样子，想做什么？”
小云咬了咬牙，半晌才憋出一句，“因为……她美！”
“嗯？”
美是所有女人心向往之的东西，可以理解！
但她的目的绝不仅于此。
殷暮挑眉，提了提剑，“说实话！”
小云被逼无奈，只能如实回答，“愿得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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