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逸一怔,眼中失望而过,随即低低笑出声:“恶心?我的喜欢对你说,就那么恶心?”
俞轻染张嘴刚想说是,却回过神来,韩逸似是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这时候惹怒他,对自己很不利。
所以她选择闭嘴没有回答。
韩逸收回视线,望着前方,车子开始加速。
“韩逸,从你杀死易开始,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是吗?”韩逸满脸不在乎,“你现在爱的不是厉苍莚吗?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
俞轻染抬眸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质问:“你杀易,为什么还要栽赃给厉苍莚?”
“怎么?心疼了?”韩逸看她,语气不屑,“在禺陵城,他的太华城一直强压龙弈门,我很早就想除掉他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既能除掉耿易行,还能让厉苍莚不好过,一石二鸟。”
借助厉苍莚调查SIAI蛊毒的真相,把他引到医院,让他进入耿易行的病房,再通过剪辑的手段,把那些有他的监控都删除干净,只剩下厉苍莚一个人的。
这样,有图有真相,哪怕厉苍莚再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相信他。
尤其是俞轻染。
韩逸要的就是他们离异的心,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让俞轻染把耿易行之死的所有恨都发泄在厉苍莚身上。
只有这样,俞轻染才会有离开的可能。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哪怕厉苍莚死了,她也不会尝试接受他。
更没有预算到的是——
厉苍莚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
俞轻染呼吸开始急促,强忍着满腔怒火,好半响才再次出声:“所以,在整个全程中,厉苍莚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易?”
“厉苍莚怎么可能会杀耿易行?”他笑得得意,“俞轻染,你也太低估厉苍莚对你的感情了,耿易行曾救过你,就算厉苍莚再怎么歹毒,他也会看在你的份上,不可能会对你在乎的人下手。”
他又说:“俞轻染,你跟了他那么久,对他你就这点了解,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
没错,她早就该想到才是。
顾明易之前假扮易,以易的身份次次伤害她,哪怕厉苍莚每一次都想杀他,可最后都是因为她的哀求,把他放了。
既然他都可以看在她的份上,次次放过顾明易。
这样的厉苍莚,怎么可能会伤害易?
俞轻染双手掩面,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她对厉苍莚的信任,竟抵不过外人一句简单的话。
俞轻染承认,跟在厉苍莚身边那么多年,她几乎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也正因为不信任,所以才让她听信了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自己所看所听到的并非就是真实的。
或许这一切,那只是别人有意安排给你看的而已。
“所以你早就知道顾明易假扮易的事?”
“没错。忘了跟你说,那个叫丛意白的女人,不是有一次走秀台上衣服破开,被人拍了裸照吗?”他通过反射镜看她,眼神是她所陌生的阴寒,“那也是我干的。”
“……”
俞轻染记得,那次丛意白的事情,她还怀疑过厉苍莚。
俞轻染情绪不再激动,只是冷冷出声:“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说过了,我不想杀你,但厉苍莚逼我太紧,我需要通过你,才能顺利离开禺陵城。”
俞轻染很疑惑不解,直到韩逸把她带到禺陵城最大的东港码头。
她这才知道,韩逸想通过这次偷渡离开禺陵城。
可因东港码头四周都是厉苍莚的人,他无法过去,只能绑架她做人质,让自己顺利偷渡过海。
俞轻染奋力挣扎身上的捆绳,却发现越挣扎越紧。
她只能被迫停止。
“别挣扎了,这种绳子两百多斤的壮汉都不一定能挣脱了,你就别想了。”
“你!”俞轻染咬牙切齿,怒瞪他,“韩逸,厉苍莚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从他手中顺利逃走?”
“确实不能,所以这不是还有你吗?”
“……”俞轻染一直不明白一点,“你只是栽赃厉苍莚而已,为什么他对你如此死咬不放?”
韩逸一手搂进她的腰,只有借助这样的机会,才能好好体会她身上的气息。
“当年厉苍莚中的那一枪,是我派人打的。”他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带着眷恋,“因为只要他死了,他的那些东西才会全部落入我的手中,包括……你。”
俞轻染睁大双眼:“厉苍莚中枪,是你打的?”
原来真正的幕后人,居然是他!
“没错。可惜,他命大,居然这样了也没死。”
俞轻染终于明白厉苍莚当时对她说的那些话。
不仅警方、顾明易以及韩逸都想要他死,就连她自己,当时也是满腔仇恨,想要他死。
俞轻染还想说什么,却被韩逸狠狠一推,她直接扑倒在地,整个膝盖都磕碰在船上。
她痛得头眼昏花,差点晕厥。
韩逸交代身边的两名男子:“看好他,我去看一下情况。”
俞轻染缓了半响,等膝盖上的剧痛慢慢缓解了一些后,才挣扎想要起身。
可她刚准备起身,两只胳膊就被那两名男子驾住,带进了船内。
俞轻染被他们仍在船角。她后背靠在船边,直喘着粗气。
她低眉一看,两只膝盖已经淤青红肿了,还冒着血珠。
看来摔到骨头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痛。
俞轻染头部往后靠,阖上眼。
她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但每一帧画面都是跟厉苍莚有关的。
想着想着,眼泪开始往下掉。
等她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浸湿前襟了。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她倏然睁开眼,抬眼就看到正弯腰走进来的顾明易。
“顾明易?!”俞轻染震惊出声,“你怎么在这?”
俞轻染没想到居然在这能遇到已经消失一年的顾明易。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顾明易走过来,他全身的衣服又脏又湿,双脚穿着木板夹指草鞋,裤脚被挽起一些,露出他黝黑的脚踝。
他整张脸都被晒黑了好几度,眼中无神,死寂又冰冷,俨然没有一年前的风采。
他在她跟前蹲下,用完好的那只手给她解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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