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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 第205章 心乱
 
祝凌收到一连串系统消息提示的时候, 小韩王正摇晃着脚坐在高脚长板凳上,满脸期待地等着店家还没出锅的汤团和蜜糕。

眼见时间宽裕,祝凌点击了称号[朱砂痣伪] , 称号详情在她眼前展开———

一、玩家佩戴该称号与人交谈,交谈对象对玩家有印象且好感度为正向时, 有一定概率激活移情作用(概率不大)。

二、玩家佩戴该称号与人交谈, 交谈对象对玩家陌生且好感度为正向时,有一定概率触发交谈对象内心最遗憾的事(大概率使交谈对象号啕大哭)。

三、玩家佩戴该称号与人交谈, 交谈对象对玩家有印象且好感度为非正向时,有一定概率触发交谈对象与玩家达成同归于尽成就。

四、玩家佩戴该称号与人交谈,交谈对象对玩家陌生且好感度为非正向时, 有一定概率使交谈对象精神恍惚并做出行动(50概率开启仇杀,30概率开启情杀, 10概率开启乱杀)。

五、玩家佩戴该称号在特定国家中行走, 获得“遥不可及梦境”成就, 即在特定国家百姓眼里,玩家完美无瑕,但极易因意外身故,所以对玩家宽容度提升。

(注[朱砂痣伪]称号提升唯一方法,即留在特定国家并加入其国家武将体系。

变更为[心尖朱砂痣]后,自动新增第六项玩家佩戴该称号与人交谈, 自动获得[悲情]效果,特定国家正面人物好感度翻倍, 反面人物仇恨度翻三倍。)

祝凌“”

那个特定国家, 就是韩国吧。

不愧是和永恒白月光并列的称号, 离谱中又透着一丝合理。

在查看了称号[朱砂痣伪]之后, 祝凌又点进了[红白玫瑰]里, 这个称号也有说明———

摘到了红玫瑰,便对白玫瑰念念不忘,得到了白玫瑰,又对红玫瑰思之若狂,人永远都在追逐得不到的那个,可你不一样。

你是怒放的红,是摇曳的白,是天上月,是心尖血,是求不得,是放不下。

(注玩家同时开启[永恒白月光]与[心尖朱砂痣]两个称号,获得[颠倒众生]效果,效果未知,好坏未知,请玩家谨慎使用。)

祝凌“?”

这个效果,说了,又好像没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祝凌眨了眨眼睛,忍着满心吐槽的想法,点击了最后一行消息上的是,领取了那份奖励[蜉蝣人间]。

[蜉蝣人间]是一段视频,仅有三十秒的视频。

视频一开始,是将天空都映红的火光,然后是火光之下,漫天的箭矢。火光、人声、马嘶种种声音嘈杂,最后尽数归于利箭破空的尖啸———这是虎啸军在攻打韩王宫内宫。

这个简短的视频里,祝凌没有出现,所以随着西门失守,南门箭支告罄,北门也逐渐出现了溃败的场景,最后只剩下了苦苦支撑的东门,视频快速晃过的镜头里,血似乎浸满了天地,从青石板的缝隙里、从朱红的宫墙间、从盔甲的关节处,从恐惧的眼睛中、从断绝的呼吸里入眼可及处,全都是刺目到令人眩晕的红色。

那红色一直蔓延着,蔓延到于方藤的心口,蔓延到霍元乐的双腿,蔓延到韩妙的双眼无穷无尽,似乎永不断绝。

铺天盖地的红色,不断出现又消失的人物三十秒的视频终于到了最后,所有画面都在光中融成模糊不清的色调,最后归于沉寂的黑暗,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行字———

人生于天地,譬如蜉蝣。

这便是[蜉蝣人间],也是没有祝凌存在的,韩国的另一个可能。

“姐姐?丹阙姐姐?”

视频看到最后的时候,祝凌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虚幻与现实交叠起来,让她有一瞬的恍惚。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小韩王面前放着一碗汤团,手里捏着蜜糕,正试图将蜜糕塞到她嘴里。

这一刻,小韩王和[蜉蝣人间]中那个孩子的形象重合起来,只是他们一个是笑着的,眼里盛满了高兴,另一个脸上溅着血,眼神中充斥着惊恐。

祝凌看着递到她面前的蜜糕,又看小韩王天真无邪的眼睛,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在那个最坏的可能没有发生。

人如蜉蝣生于天地,可蜉蝣,亦有争命的权利。

“终于舍得回来了?”

金乌西坠,华灯初上时,祝凌才带着小韩王慢悠悠地回了韩王宫,出宫时,他们除了腰上的令牌外两手空空,回宫时,小吃与玩意儿恨不能从头挂到脚,在怀里堆成一座小山。

祝凌看着韩妙守在殿门口那“兴师问罪”的架势,笑着回答她“舍得回来了。”

小韩王已经极有眼色地扑上去,被韩妙抱了个满怀“母后,我有给你买东西哦!”

“算你还有点良心。”韩妙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故作生气的姿态,眼里却充满了笑意,“今天高兴吗?”

小韩王在她的怀里依恋地蹭了蹭“高兴!特别特别特别高兴!”

祝凌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韩妙的眼睛还是现在这样更好看,蒙上那不见光的厚白绫,太过可惜了。

对蒋太师余党的围剿一直都在顺利进行着,该下狱的下狱,该斩首的斩首,该判流放的判流放中途他们也有反扑,但几波刺客,七成都折在了祝凌手中。

祝凌这半个月的日常就是在韩王宫里吃了玩,玩了睡,提前过上了理想中的“闲鱼式养老”生活。霍元乐怕她无聊,还将芷兰打包送进了韩王宫里陪她。

某日午后,祝凌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韩妙坐在她的不远处,兢兢业业地批改着折子。

“给。”

一摞厚厚的折子忽然递到祝凌眼前。祝凌从桌上支起头,脸上露出点无奈的笑

“妙妙啊,你是不是终于见不得我闲着了?”

“对呀。”韩妙弯起眉眼,故作威胁,“你还不快拿过去看看?”

祝凌从她手中接过那一叠厚厚的折子放到自己趴着的地方,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本,面上神色一变,那点散漫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抬头,语气还是懒懒散散的“妙妙,你该不是拿错了吧?这些机密要闻也给我看?看了这些我不留下来,你岂不是吃了大亏?”

“你手里拿的那些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韩妙将自己右手边的一大摞分了一部分到左边来,填补了刚刚那一块空缺,“你要是因为看了这些就心生愧疚自愿留下来,那我岂不是大赚?”

“摄政王用明谋让你打白工,我可没他那么吝啬。”韩妙也没抬头,埋首在看起来浩如烟海的工作中,“我想蓬莱这么多年,也应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虽说是在海外,但想来也只是消息的传递慢了些,给你看又何妨?”

话虽是这般说,但七国之内最珍贵是什么?

———消息,足够及时的消息。

有时候一点时间差,就足以扭转一个战局的胜负。

而祝凌手里拿的这一大摞折子上记载的是七国之内的机密要事,不费一番功夫,是决计难以得到的。

“看这些也不用有什么担忧,我、远儿、摄政王,内宫的禁军,还有韩国的百姓”韩妙的声音里好像有点笑意,“我们的命加起来可比这些消息值钱得多。”

“说的倒也是。”祝凌手中的第一本已经翻完了,她将她它放到了一边,“不过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个?”

“不是突然给你看,是想了许久的。”韩妙手中的笔停了停,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滳洛城的归节,韩妙认错了人,还鲁莽地摘掉了祝凌的面具。

“在阿姐走后,那是我第一次踏足边关,踏足那座她常驻的城池,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回来了”韩妙的声音很平静,“后来我发现不是,那时我突然明白,生和死之间,原来真的不可逆转。”

“那天归节我很开心。”韩妙说,“你和我说‘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时,我也从未想过我们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第二次。”

但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在阿姐走后,她遇到了这个和她阿姐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很好很好的人。

“我其实也没有想到。”祝凌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她到韩国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卷进这些纷争里,但却与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了核心。

“燕国的消息在第四本。”韩妙忽然说。

祝凌翻折子的手顿了一瞬。

“我不知道那次分开之后你遇到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

那次见面时,她满腹心事,而眼前这人却洒脱,好像没有什么能绊住她的脚步,就像是无拘无束的风。可九重花灯节第二次相见,她却发现洒脱的侠客有了心事。

她制敌之后站在花灯架旁,眼睫垂下来时,居然有了落寞。就像是名剑缚了一重绳索,宝石掩了一层尘埃,令人莫名的遗憾和心疼。

丹阙就像是一个谜。

她不出现时无人知晓,她出现后举世皆惊。她身上值得被探究的点太多,可韩妙不想深究。

因为这人本就是江湖中自由自在的孤鸿过客。

“有些消息摄政王没有与我说,他说和你有过约定,不往外传。”韩妙道,“燕国有蓬莱的弟子天下皆知,我猜你的心事也与此有关。”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师姐弟之间起了分歧,或许是蓬莱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许可能的事情太多太多。

“蓬莱既能培养出你,想必他人也不差。”韩妙手中的那支笔的墨水终于写尽,她将笔搁在笔架上,慢慢转过头来,她的神色、她的目光都很认真,“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因为有时候聪明人会想得很多很多,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最后成为一个难解的问题。

“我记得归节时你告诉过我的一句话———”韩妙说,“一直不说,就会错过。”

有时候笨一点的人更勇敢,不是因为他们看得更透彻,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太多,有问题就要说开,有误会就要解决,而不是将它压在心里,成为沉重的心事。

韩妙的猜测与祝凌遇到的情况其实差了很远,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祝凌的指尖停在第四本上,燕国的消息并不算厚,她垂下眼睫,避开了韩妙的视线,迟迟没有翻开。

凌凌。小肥啾忽然在意识空间里出声,要回去吗?

即使乌子虚已经成了早逝白月光,即使宋兰亭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但她只要愿意回去,其实一切都有解决的方法。

她只是在害怕,就像她害怕回羌国一样。

她不是乐珩的妹妹,不是宋兰亭的弟子,一切都是虚假。

但这即将乱起来的世道中,也许离别就是最后一面,也许错过就是永别所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许到最后,就只剩遗憾和后悔。

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祝凌问自己。

她看了那折子许久。

然后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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