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雪皱了皱眉，问道：“大皇子为什么不娶公主呢？”
“没有为什么。”南宫炀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撇过脸去，举起茶杯便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液体从嘴巴滑入喉咙之中，涌进肚子里。
凌沫雪直接无视了南宫炀不耐烦的神情，又继续追问道：“大皇子可曾想过，若是没了爵位，全府上下几百口人的生活如何着落？”
那些能力比较突出的，就算没了南宫炀，没了大皇子府也照样能在别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可几百号人，不是一下子就能重新找到归属地的，特别是那些无用的扫洒丫鬟，有一些还上有老下有小的，顿时没了生计，等于毁了一家人。
所以当凌沫雪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她很诧异，也有些愤怒。
南宫炀说不娶就不娶，可曾想过这大皇子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她嫁入大皇子府后的这些日子，也曾听说过府里下人的一些琐事，比如谁谁谁家里又死了人，谁谁谁家里经济困难了，她虽然不会亲自出面，却会托白溪或是妖涟帮忙安置。
想到这里，凌沫雪便觉得南宫炀着实有些冲动了。
可得知要娶和蓝公主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不是下人，而是她。他只想和她执手一世，却没想到遭到她的反驳。
他顿了顿，咬牙道：“没想过。”
“是，你没想过，你只想过你自己。”凌沫雪顿时来了气，跳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南宫炀，“你自己愿意受苦当乡野村夫，你可曾想过，这府里的人愿不愿意同你一起受苦？！”
面对凌沫雪的逼问，南宫炀似乎也要炸了一般，冷冷地看着凌沫雪，冷哼道：“我只有我自己？我只有你！我只想着和你一起双宿双飞，白头偕老，就算放弃我的爵位，放弃我追逐了二十年的皇位，也在所不惜！只要有你就够了！这一些，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
凌沫雪彻底楞在那里。
她的南宫炀，她看中的南宫炀，当然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抗争，只是因为自己……只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南宫炀看着凌沫雪有些呆滞的神情，怒气才慢慢消了消，努力克制自己语气平和下来，继续说道：“凌沫雪，我不在乎这府里的人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受苦，我只问你一句，若我不是大皇子了，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了，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些话就像是千斤锤一般，重重地朝着凌沫雪的脑袋便砸了下去。
她感觉头晕目眩，握紧双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澄澈的眼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深邃而美丽。
南宫炀看着她，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顿时有些慌乱，忙又解释道；“我……我只是说……”
南宫炀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凌沫雪冰冷的语气说道：“不愿意。”
其实说实话，南宫炀的这番话，真的让凌沫雪颇为感动，可是此刻，一想到这府里几百号人的生活即将没了着落，她便感觉良心不安。更何况，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确定，南宫炀对她是否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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