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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沈蝶莫云倾 > 第71章 教育
 
柳轩和顾菲的马车回幻雪国,刚上运桥不远,车夫便停了下来,错愕地看着眼前断了的桥身,回过神来,转身敲了敲车门。

“少爷,少夫人,前头无路啊。”车夫一脸苦闷。

车门打开,顾菲探出了脑袋,确定前面就是淮海时,再看向不远处断掉的地方。

“这运桥……”顾菲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一脸懵逼地看向车内的柳轩:“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半个月前经过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再回来一趟,运桥就断成这样了?

柳轩闻言也出来了,跳下马车,没走几步,便踩到了东西,他蹲下,拾起一片青色鱼鳞,沉默了好一会儿。

“柳轩,你看什么呢,大太阳的,赶紧上车吧。”顾菲见他蹲在那老半天了,又不知他在做什么,烈日当空,顾菲露出头来都感觉有些受不了。

柳轩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掉,回了马车,温文儒雅笑道:“不碍事,我们换另一条路走便是了。”

“哈?……”顾菲无力地叫了一声,一边缩回车里一边吐槽:“真是的,绕路要耽误好些天啊,这桥到底是怎么毁成这样的啊?”

吩咐了车夫调头走大陆,柳轩关了车门,道:“桥是海里的鲛人弄断的,你想怎样?”

“……”

“该烦心的不是你,而是京城中皇宫里的那位。”

运桥断了,皇帝还要配发人力财力重修,而且真凶还能逍遥法外,该忧愁的,是皇帝。

顾菲无奈叹了口气,靠在了一旁,道:“不知道小蝶到了锦城没,好想快点见到她啊。”

柳轩抬眼看着她,顾菲正闭着眼假寐,没有发现柳轩的目光,她耳旁的碎发粘在脸上,柳轩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无声苦笑一声,道:“该是还未到吧,小菲与我和离后,可想过要在何处定居了?”

“嗯……”顾菲依旧是闭着眼的,想了想,道:“锦城吧,毕竟小蝶的家在那里,有朋友在的地方没那么寂寞。”

可与你和离分开后,我寂寞啊……

这句话,柳轩生生咽进了肚子里,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转而一笑,道:“锦城是很好,你在那里,也会有沈蝶照顾你,对了,沈蝶离开大金国时,她曾经看管的那个大农场你可要接手?”

“哎?”顾菲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拒绝:“不接,那可是你的东西啊,而且农场是在大金国,我是要搬到锦城去的,太远了麻烦,更何况,我自己在锦城不也开了几家作坊吗?不愁吃穿啦。”

“和离时,夫家总要给些东西的。”

顾菲想了想,道:“给我些珍贵的东西好了。”

“……”

什么不是珍贵的?

锦城沈府

不对,该是沈国公府了。

“樱似雪,零亦散,月朦胧,叹孤影,孤魂落,思绪飘,凌乱;入暮色,皆寻觅,君何在,盼归兮…………”

稚嫩的童声从后庭传来,很青涩,又很清明,下朝回来的沈拓刚进府门,听到这熟悉却青涩的歌声时,思绪万千。

一旁的侍从见他停在门口不动,便问:“老爷,可是想到什么要紧的事了?”

沈拓收回思绪,摇头轻笑:“无事,只是觉得颐儿的歌喉,唱歌越发好听了。”

侍从也笑了,道:“可奴才觉得老爷您方才的样子,可不像是沉醉在小姐的歌声中啊。”

“因为以前,你们先小姐也唱这歌,还是我教的,三四岁,同颐儿这般的年纪,声音虽然稚嫩得很,但调子,绝对不比那些大小姐差。”

沈拓似乎在回忆着,一边往后庭去了。

侍从还在纳闷着那所谓的先小姐,想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先小姐,是老爷的妹妹。

六年前的变故,沈府上下的下人无一幸存,如今的沈府,人事早已不同。

侍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个儿不上心,连这先小姐是谁也不曾细想,侍从听说先小姐这三个字是自家主子心里的伤,方才无心一提,定也让沈拓再次伤感了吧,侍从摇了摇头,连忙跟上沈拓的步子。

后庭的红绒妖花树下,三四个仆人,两个孩子。一个倒在秋千上睡去,一个站在树下的石桌上,唱着那歌。

“初遇地,景如……景如昔……”唱歌的是妹妹,沈颐,她坐在石桌上,努力地在想着那歌怎么唱,庭中的那棵红绒妖花树,小巴掌大的花瓣摇曳而落,飘落在秋千上睡觉的沈清的脸上。

感觉脸上痒痒的,沈清慢慢睁开了眼睛,刚坐起来,沈拓便走了过来。

周围的下人们纷纷拘礼,沈颐站在石桌上,对沈拓张开了双臂,沈拓笑着走近,一把将她抱下来,坐在了石凳上,戳了戳她眉心的朱砂痣,道:“同你说过几回了,不要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容易摔倒。”

沈颐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沈拓,样子极可爱,沈拓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沈清从秋千上下来,跑到沈拓脚边,不满地嘟起了小嘴:“爹,我饿了。”

“哈哈哈…”沈拓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这才吃了早饭去上朝回来,用的不过一个时辰,午饭时间也未到,你这头小猪倒是先饿了。”

“老爷可不知道,小少爷方才又自己偷偷跑到厨房里头,拿了个鸡蛋想吃呢。”一旁的奶妈笑着和沈拓说道,一脸无奈:“只是小少爷不知那鸡蛋是生的,摔破了,蛋水流了一地啊。”

“是吗?”沈拓又摸了摸沈清的小脑袋,对奶娘道:“许是清儿午饭想吃,等会儿你去吩咐厨房,给他做碗鸡蛋羹。”

沈颐一听有吃的,立马抓着沈拓的衣服领子猛摇晃:“我也要吃!”

沈拓刚下朝回来,身上的圆领朝服还未换成便服,沈颐虽然是孩子,但她扯的地方刚好压抑着沈拓的脖子,沈拓被她扯得难受了,立马哄她:“好好好…颐儿也有份啊……咳咳……”

这刚哄好了两个孩子,一个下人便匆匆跑来了,对沈拓拘了一礼,道:“老爷,夫人让奴才过来带小姐去找她…因为…因为小姐她似乎又闯祸了…”

“小孩子容易闯祸很正常,这回又出了什么事?”

下人还未回话,宋清安便风风火火地拿着一把戒尺进来,看也不看沈拓一眼,直接将沈颐从他怀里拉出来,那手中的戒尺一扬,眼看就要打在沈颐的屁股上,沈拓迅速拦住了她的戒尺。

看着高高扬起的戒尺,小小年纪的沈颐早被宋清安这一风风火火的架势给吓到了,哇哇直在那里大哭,下人奶妈,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安慰她。

纵然沈颐哭得再可怜,宋清安依旧是怒火冲天,看向还抓着自己手中戒尺的沈拓,语气气急败坏道:“手拿来!你休要再拦我,颐儿这回,我绝对要让她吃些苦头!!!”

“她不过一个孩子,你是她娘亲,也舍得下手吗?也不瞧瞧她才多大年纪?!”沈拓夺过宋清安手中的戒尺,啪——地一声扔在了石桌上,叹了口气,道:“她一个孩子,怎经得起你一个习武之人的力气,万一下手重了,你就不心疼吗?!”

宋清安看向哭啼不止的沈颐,一旁的沈清看着自家妹妹哭了,受了感染,也开始哭了起来。

“真真要气炸我了!!”宋清安恨铁不成钢地坐下,虽不再动手了,但依旧怒气冲天的模样。

沈拓挥了挥手,奶妈便带着沈颐和沈清离开了。

“你倒说说看,颐儿又是闹了什么事?你竟这般气恼?”沈拓凑近,趁着四下无人,玩弄着宋清安的头发。

她站起,拉着他便往绣房走去,到了那,宋清安指了指满屋的碎片,道:“瞧见没有,你上朝后我便去习武场练武,没一会儿功夫下人就来告诉我,颐儿闹了,我开始没当什么大事,可下人带我来看时,便是这幅模样!!这些可都是衣服啊,有你我穿的,那两个孩子穿的,全府上下除了下人的,我们的衣服都被她剪得七零八乱!!!”

沈拓无言,默默蹲下来看那些零碎的衣服,无奈叹了口气,道:“可颐儿毕竟只是孩子,她这个年纪爱玩闹也实属天性,衣服没了再买就是,你又何须大动干戈打她?”

“沈拓!”宋清安又来火了,道:“我打她有错吗?!衣服没了再买?是,沈国公府是不缺钱,衣食无忧,可有钱就能随便挥霍吗?你这样是宠着孩子做错事知不知道?!!”

“可颐儿毕竟还小,就算要教导也不该动手啊。”沈拓反驳道。

“你就是太宠着她了!以后颐儿长大了,也会和别家的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娇滴滴的养尊处优!!”

“颐儿本就是小姐,她养尊处优本就应得,难不成还让她像个下人一样吗?”沈拓也有些恼了,道:“她不像你,在边关长大,有普通女子没有的洒脱和豪气,她细皮嫩肉的,你一打,她就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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