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那个妖女必须得铲除，若是师父真的死了，你也要帮师父完成心愿！”一没喘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答应师父……”
“师父，师父，王妃不是什么妖怪，不是啊！”
林道子摇着头赶紧说道：“王妃真的是不会啊，师父你为什么啊，这么多年来究竟是为什么啊。王妃那么好，救了那么多人，你可知道之前春临城的事情就是王妃解决的啊……”
“师父啊，你为啥非要抓着人不放手啊！”
林道子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他的师父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面呢，一世英名结果却变成这样。
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人啊。
“师父啊……”
“闭嘴！”
一没道长喘了喘，因为疼，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这种颤抖却只是条件反射，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在不讨喜的徒弟面前变成如此的一滩烂泥，要说一没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他变成这样，付出这么多，若是不杀死那个妖怪，他怎么可能忍下去。
“林道子！”
“你可知道……为师……为师此生的……愿望……为师教导你……教养你……难道这点……都不答应吗……”
“师父，不是的……”
林道子怎么可能不答应呢，但是王妃不是妖啊。
“师父，你为什么要逼我啊！”
“林道子……难道你要……我死不瞑目吗……”
他想死吗，自然是不想的，但是现在还能怎么办。
林道子只觉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身上，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师父……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你可以的……”
然后一没就再也不说什么了，而林道子就跪在一边不停地哭着。
似乎他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啊，小时候就因为喜欢哭被师父瞧不起，说他难以担当大任。他并不以为这个有什么错，学道法也好，学武功也好，难道不应该是帮助他人吗，与人为善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人……
可是看着师父变成这样，他发现自己真的是无能。
“为什么呢？”
“师父，你告诉我为什么啊……明明他们不是……”
“林道子，你是不是期待师父……咳咳……死！”
“不是的，不是的！”
“好，记住你说的话……”
一没用尽所有的力气，然后闭上眼睛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林道子在一边哭泣。想到这个徒弟，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来，有些事情终于派上用场了。
司徒玄看着依然陷入了沉睡中的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把她的头发给拿到一边，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看着她呼吸舒缓，没有什么其他的异状，给她渡过去一些灵力之后，便坐在她身边。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雪落陷入沉睡，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十六没有被罚，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认认真真的守在这里。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见到王爷在这里，立刻恭敬的弯腰，然后把水给递过去。
司徒玄浸湿了毛巾，然后拧干之后轻柔的擦拭着雪落的脸。
“林道子扔在暗室，还有他的师父。”
“是。”
十六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清清淡淡的应了，无波无澜，并没有什么反应。
“有时间去看看。”
十六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才说道：“能不去吗？”
“为何？”
在说话的时候，司徒玄一直都没有停下动作，拿着沾湿的毛巾一点点的擦拭着，从她的脸慢慢的擦到手，一点点的，十分的认真仔细。
这么多年来跟在王爷身边，从未见到过王爷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那双眼睛里面像是承载着整个世界。
王爷曾经就算是掌握了整个大夏的命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也从没有这种神情。
只有面对着王妃的时候才会有。
这个时候的王爷像是一块冰慢慢的融化了，春暖花开的感觉，让人心都暖了起来。
十六其实很好奇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了会有这样巨大的变化。大概是看惯了王爷和王妃在一起的状态，所以她才会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内心。
面对林道子，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知道，自己肯定不喜欢林道子的。
她站在暗室的门外，沉默片刻犹豫要不要进去。
夜离刚好过来，见到她站在那里，轻声问道：“进去吗？”
“不知道。”
“进去看看吧，我在这里守着。”
十六沉默片刻，点点头：“谢谢。”
夜离笑了几声：“有些东西，不快速的斩断了，会在心里面留下一个疙瘩的。”
十六笑了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么会说。”
夜离耸耸肩：“你没有发现的还有很多。”
十六点点头，推门而入，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特别是看到蜷缩在那里的林道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地走过去。
听到了动静，林道子才缓缓地抬头。
“十六……”
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有进食，嗓子有些干哑。他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抬头发现十六并没有想要扶他的想法，扯着嘴角笑了笑。
“没想到我变成这样。”
“林道子，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十六想了半天才开口，“也许，主子会放了你。”
林道子摇摇头，他扭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师父，嘶哑的嗓音问道：“那我师父……”
“抱歉，不能。”
十六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人，低声说道：“你师父做的事情，不可原谅。”
不仅害了主子，还杀了两个姐妹做成傀儡，甚至还有可能和某些人勾结在一起，就这样的行为怎么可能原谅，只有死。
林道子苦涩的笑了笑：“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十六，我真喜欢你啊……可是我不能不管我师父……”
“我知道我师父比较固执，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心中的魔障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我怎么办，怎么办啊，他养我教我，我不能不管他！”
林道子崩溃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再一次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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