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里？”刚才还宽慰小米的郑弦，已经红了眼，向着一旁的圆圆脸怒吼。
圆圆脸吓得脸白成了雪米饼，他支支吾吾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健呢，叫他过来！”郑弦反而平静下来了。然而他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手下的这些人反而吓得更厉害了。
圆圆脸哆嗦着，打了个电话。
没有一会儿，李健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跑得太着急，鼻子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然而仓库里面的人也没有比他更好一点，明明空调开得很足，却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郑总，郑总，怎么回事？”李健过来，便低声问道。
郑弦让他看看仓库到处堆放着的、满满当当的手机，一堆又一堆，当真是琳琅满目。
“东西齐了？”他声音平静如昔。
李健满头的大汗却一下子就出来了。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同仁们会在只有18度的室温下一个个大汗淋漓。
郑总现在如果是暴跳如雷还好说，但现在他声音如此平静，可见是已经出离愤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不能找到真正的原因，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李健满身大汗，迅速冷却，又迅速冒出更多的来，转眼间，他的头发湿透了，衣服也湿透了，粘粘糊糊地贴在身上，异常的难受。
但是事情没有解决，他不敢去换衣服。
“郑总，我们核对核对。”他低头说道，迅速投入到工作里。
小米将刚才他自己测试过密码的手机一个个拿过来，重试一遍，试完一个，码到一边。郑弦冷眼看着他玩，并没有阻止。
李健与在场所有人员将所有的到货单找出来，与当时的下货单再三核对几遍，确认每家卖家的货都已经到了，而且都是如数到的。
然后他又分派人手，让他们再次联络各家卖家，询问他们是不是还有货在手里——只要还有货，以新机的十倍收货！
而同一时间，全国各地的二手手机市场被搅了个鸡飞狗跳，无数人被这样的高价动员起来，驱动起来，到处打听，还有没有二手的苹果7。
“前几天不是原价收的吗，已经叫那些收苹果的龟孙子赚大了，现在十倍？谁要有，那可真是赚大发了……”
“小美，你手里的这个，是不是苹果7？”对方却眼睛通红地瞪着她手里的手机。
“可是我这个是自己用的啊……”
“三倍！我拿新机三倍钱收！”
“至少五倍！少一分不卖！”
这样的对话在无数地方响起。而那些不做苹果手机、从来不用苹果手机，或者虽然用苹果，但是早已经换成苹果8或者更新款X的人，则恨得牙痒痒。
小米将那一千部手机全部测试完了，郑弦冷眼旁观，果然如他所料，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但是小米似乎也并没有失望的样子，他开始在仓库里转悠起来，随手捞起一个手机，就拿指纹试一试。
郑弦原来还留意盯着，但后来事太多，而且看他也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在散步一般，便也就没有再多加理会。
“郑总，市面上原本的货已经是收完了，但是现在又能挤出一批货来……”等到所有人员的结果一汇总，李健过来，“各处的数目汇总，还能凑出上千部……”
郑弦眸子沉静地盯着他，面无表情，“你觉得这一批手机里可能会有？”
李健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被蛇盯着的青蛙——那是一种如针在背的恐怖。
他硬着头皮说，“虽然机会不大，但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圆圆脸小心地觑了一眼郑弦，开口说道，“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的……”
“快说！”郑弦说。
圆圆脸顿时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这事不应该自己站出来说的，应该告诉李健，让李助理说给郑总。
但是他又怕这事关系太大，李助理不敢说。
“是这样的……二手的货源其实之前我们全部已经收完了，现在再收，基本上都是一些自用的……”价格这么高，不动心才怪，“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部分奸商，把收来的旧手机刷成了新机……”
郑弦看向李健，“有这个可能吗？”
“……倒是可能有。”李健哭丧着脸。要是加上新机，那难度就更大了。
“一般这样的新机会在什么渠道出售？”这样的商家肯定不是正规商家，那要找到就不是很容易。
“有的会开网店，有些则只在QQ群、微信群里面对特定的对象发售……”圆圆脸豁出去了。
“任何交给你，你保证能在多长时间内，将所有的这种新机全部收集起来？”郑弦说。
圆圆脸一下子呆住了。这样的渠道他要怎么可能找得全？这是不是给自己挖坑啊？
“我尽量想办法。”他咬牙。
“我要的不是尽力。”郑弦不满地皱眉。
小米走过来，在郑弦面前站定，抬头看着他。
“你不要乱跑。”郑弦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我有很多事，可能顾不上你……”
“我在想，其实刚才是漏掉了一部手机的。”小米说。
“什么？”郑弦一愣。
李健也愣住了，圆圆脸也呆呆地看着他。
“我查看了一下你们的全部工作流程，发现，整个过程是非常严谨的，并没有漏洞。”小米说，“所以，凡是你们检验过的，说没有问题的，那就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那当然！李健与圆圆脸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虽然小米只是一个7岁的小孩子，但是每个与他打过交道、明白他的人，都知道，不能真正地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
尤其是李健还知道，这可是郑总的亲儿子。
“但是，在我们加入后，漏洞，确实产生了。”小米看向郑弦，“我们，是这个系统不可控的部分，因此，意外，因我们而产生。”
他举起一部手机，用指纹刷开桌面，点击相册，输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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