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跑掉了谁？”郑弦接过报告，没有直接翻开看，而是问李健。
李健报告说，“郑总……当时大大小小的投行总计闻着味儿凑过来的有十八家之多，有12比较灵机，还没有正式发动，它们就扔下投进的资金逃跑了……损失倒是不是很大。有4家参与比较深入，最后不得不断尾求生，损失就比较大了。有一家先斯投入全部折损，算得上是全军覆没。”
“还有一家呢？”郑弦问。
“这一家最最狡猾，”李健说，“它赚了个钵满盆溢，得胜而归。”
郑弦顿时来了兴趣，“就是说，这一次咱们这次的收益不如预期，都是因为被它吃了？”
“可以这么说。”李健指着郑弦手上的报告，“就在第32页……它吞吃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收益。”
“这么厉害？”郑弦终于翻开了报告，仔细研究起那页的内容来，“到底是哪个投行的，现在调查清楚了吗？华尔街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厉害的操盘手了？我倒要好好会一会。”
“具体是哪家，现在还不好说。”李健说，“他在操作过程上，转了好几层……”
他沉吟了一下，再说，“同时在调查中意外发现，相当路径的资金调用中，最近他主要做的还不是咱们这一桩，他全力做的，其实是一桩医药公司……”
“哦，这里面有没有？”郑弦一边仔细看着手里的资料，往后翻了几而，吩咐道，“把那家医药公司的资料也全部交上来。”
“我奇怪的地方正在这里。”李健犹豫着开口了，“那家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公司，它只有一款药的专利不说，而且已经在上个月到期了。这家公司的营利也主要依靠这款药……但这药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的专用药，全世界得到这种病的人，也只有七千人。”
“你的意思是，”郑弦抬起头来，“他做这桩收购，其实是没有什么收益的？”
“是的，收益非常小。”李健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把那款药玩出花来了，也赚不了多少钱……除非他把药价上涨个百把倍，可是这么一来，根本没有人买得起，保险公司也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的。”
一共七千人才会买的药，能赚多少钱？完全不值得花费这么大力气，布这么大的局，投入这么大的资金……
完全是一种所得远不及投入的傻事，李健想不明白，也是很自然的。
“把那医药公司的所有资料……包括那七千个病人的情况，都给我一份资料，我研究研究。”郑弦皱眉。
那么厉害的操盘手，不可能会做白功。那么，他做的这桩收购里面，一定有普通人看不出来的，赢利的方式。
郑弦自己曾经在华尔街做过一段时间，他深深清楚，华尔街其实都是一群嗜血的贪狼，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们永远在吞噬，永远没有满足感，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吃、吃、吃……
只要生命没有终结，他们就永远不会停止吞噬的动作。
李健点头答应，赶紧出去整理资料了。郑弦继续翻看着报告，其余16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他重点研究的是那折戟沉沙的那家，与满载而归的那家。
“这家……”郑弦想到了先前父亲的那个电话，认真回味了一番，笑了，然后把那家的资料翻了过去。
父亲这下子应该能安生一段时间了。只是可惜，郑家的钱，让外人分掉了一大坨。
然后他再次看向那个赚大了的那一家。虽然只是几百万，但是前后也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金融业果然是资金的绞肉架。
到底他想要做什么呢，收购一个别人都不看好的医药公司？
难道真的如刚才李健开玩笑说的，把药价涨个百来倍？可这是杀鸡取卵，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他杀的这只鸡，只是一个诱饵，只是为了引来更大的猎物……
郑弦眯上了眼睛。
“怎么样，那个趁火打劫的家伙，找到了没有？”郑天霖打着越洋电话，口气不是很好。
几天的时间赔光了这么多，是个人都会生气。虽然并不是他赔不起这个钱，五千万他还没有放在眼里。但是，这种事情让人非常生气。
而这次的失利，也让他警惕。
“对不起郑先生，我已经查过了，可是那家伙用了好多跳板，实在是……”
郑天霖口气严厉地说，“你赔光了我五千万！就算有规矩，你不需要赔，可是你的职业生涯肯定是要受影响的吧！不想这件事情闹大，你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罗斯沉默了，半晌，才听到那边轻轻的声音，“OK！但是郑先生，请您保证，这件事不会传开……”
郑天霖挂掉了电话。
他再次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那份报告，再一次地翻阅起来。
为什么会输呢，而且还输得那么惨……五千万的本金，输得干干净净。他从进入生意场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惨败呢。
有一部分肯定是落到了郑弦的手里。郑天霖感叹，自己真是老了，儿子很出息，这很好，让他很欣慰。但是同意，危机感也油然上升，儿子大了，不听父亲的话不说，自己也已经没有手段能够控制他了。
难道看着他娶那个女人？小里小气的，上不了台面。郑天霖的心里很不满意。
虽然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可是……不行，不行，这个女人绝对不行。
那一家到底是谁？如果没有他的搅局，自己应该不会败得那么惨烈，竟然断尾求生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本金全部输光，被两家吞吃得一点渣都不剩下。
别让他知道到底是谁！郑天霖恨恨地，重重捶了桌子一下。
他拉过桌上的电话，迅速拨出了一个号码，“喂，迈克吗？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是的是的，哎呀，别跟我客气嘛，下次你来华国了，我一定好好带你到处逛逛……”
过了片刻，他挂上了电话，面色沉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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