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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严禁先上车后补票白玦白洛川 > 52 雪岛孤狱(四)
 
雪地上只有一点儿零碎的残渣,像是吃剩的食物渣子。

白洛川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副本刷新的过程?”

“不是,”白玦摇摇头,自己的眼神里也透着疑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回去吧。”

刚转过身,脚步便瞬间凝滞,一股冰冷寒意直冲头顶。

——那原本站在主楼正门边的老婆婆,此时却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双情绪莫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

白洛川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踩到了地上的积雪,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幸好白玦条件反射地扶了他一把才没有出洋相。

“......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喜欢神出鬼没啊,我看她比那些囚犯还要不正常一点。”

这话说得小声,老婆婆大概没听到,却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眼睛里不带笑意,脸上的皱纹随着勾起的嘴角而动,看着有些狰狞可怖。

“夜深风大,请两位回房休息。”老婆婆的语调很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晚饭吃太饱了,我们散步消食来着,这就回这就回,呵呵呵......”白洛川揉了揉肚子,对着老婆婆笑得一脸天真,拉着白玦慢慢地往灯塔走。

说是散步,便不能走得太快,于是在离开老婆婆视线范围的这十几秒钟里,两人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紧跟着,如芒刺背。

好不容易回到灯塔,上了三楼房间里,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要我看,这个监狱里最诡异的是这老太太,哪个NPC的戏这么多?跟个鬼影一样!”白洛川狂灌了一口水,扯下领口的围巾。

“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白玦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其实按照正常的时间,这时候大概才晚上七点多。

白玦打开门,敲了对面司绮和林久的房门,让他们今晚睡觉的时候小心一点,留个心眼儿,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回到房间,白洛川已经把壁炉的火都生起来了,窗外呼啸着寒风,还夹杂着冰坨子拍打着窗户的声音,屋里却暖洋洋的,木材燃烧的味道闻久了,让人感觉昏昏欲睡。

白洛川一如既往的睡眠好,裹着被子睡得像个蝉蛹,白玦工作这两年倒是养成了只睡五六个小时的习惯,忙的时候甚至睡三四小时都可以,而且睡得很轻,稍微有一点响动都能吵醒他。

饶是这样,在这冰天雪地中暖烘烘的屋子里,他还是在八点多就来了困意。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白玦在一片黑暗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了白洛川在旁边叫他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白玦,白玦,白玦......”

白玦想睁眼,可困意却像是巨石一样压在眼皮上面,意识也游离,根本清醒不了,他以为白洛川是跟昨晚一样觉得空气太干燥,想喝水,便胡乱地伸手在床边的柜子上薅了一把,抓到了晚饭时从餐厅里带出来的水壶,伸到白洛川的脑袋边上碰了碰。

白洛川却根本没有要拿水壶的意思,依旧在不停地叫他:“白玦,白玦,白玦......”

白玦刚想应声,嗓子却干到被什么东西糊住,没能发出声音。

这时候,窗户被冰坨子打中的‘啪’声骤然响起,一股凛冽的危机感像寒风一样涌进白玦的身体里,将他的意识陡然唤醒——他忽然想起来,白洛川似乎很少用这样平淡的语调连名带姓地喊他。

呼唤声还在继续,白玦无法睁眼,身体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边,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对抗,终于在脑袋神经紧张到刺痛之时,撬开了一条缝。

一丝微弱的火光照进他的眼睛里。

有了第一缕光线,白玦终于感觉眼皮松动了许多,猛然睁开。

窗外依旧是夜深雪大,壁炉里的木材燃了一半,偶尔有啪啦的断响声。

而他侧过头,身旁的白洛川依旧是一张熟睡的面庞,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白玦:“......”

呼唤声这时候又继续响起,此刻听着声音,却像是在门外发出的,而且语调根本没有起伏,半夜听着,让人瘆得慌。

白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敢出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屏息以待。

那声音孜孜不倦地喊了快五分钟,终于在没有任何人应声的情况下放弃了。

但三秒之后,白玦却又听到一声极为微弱的喊声,这次的对象换了人:“白洛川......”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白玦立马飞快地伸出手,一把将白洛川的嘴巴给捂得死死的,同时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摇着白洛川的身体。

白洛川在睡梦中被猛然惊醒,双眼艰难地睁开,白玦甚至感觉得到,他张开嘴哈出的气息在自己掌心上湿了一大片。

他在火苗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对上了白洛川的眼神,冲他轻轻摇了两下头。

“白洛川,白洛川,白洛川......”外面调子平得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听在白玦耳朵里极其微弱,但在白洛川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明晰的感觉。

白洛川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朝白玦扬了扬眉毛,将他的手掌拿下来一起放进被子里,没有再动,两人甚至侧躺着互看都没有说话。

那声音像有妖力似的,半梦半醒时听着有一点亲切,但此刻头脑清醒地听着它叫唤,这冷冰冰的语调又让人一阵头皮发麻,躺在被窝里都觉得冷。

喊了几分钟没人应,那声音估计也有点郁闷,喊完最后一句‘白洛川’之后,冷哼了一声,便听不见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屋外也完全没有动静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招?叫魂儿啊?”白洛川小声哔哔,“吓得我一身汗。”

“你说......它是就只喊我们,还是一视同仁每间屋子都喊呐?”白玦问。

“肯定一视同仁啊,这冰天雪地的,人家妖魔鬼怪好不容易出来转两圈玩个浪漫,怎么可能搞两个人就罢休了?”白洛川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婆婆,“你觉得是那个老婆婆想除掉我们?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吃完晚饭之后乱跑了?”

“不知道,”白玦摇摇头,“也不知道二九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别操心他们,看看二九前几个站台里那一天天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每晚都不敢睡沉,况且你去打过招呼,不会中招的。”白洛川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些泪水。

“那倒也是。”白玦回想了一下林久那些日子里看上去熬夜肾虚的模样,不再担心,“现在几点了?”

“大概两三点吧,好困......”

“你睡吧,我守一会儿,免得那个声音又卷土重来。”白玦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白洛川也不再说什么,在白玦的嘴唇上碰了碰,便裹着被子重新睡过去。

天亮前的几小时里,那声音倒是没有再出现,只是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刮起来的声音莫名的悲戚,像是有人在哭似的。

第二天一早,白玦还在洗漱,司绮就哐哐地来敲门。

白洛川打开门,往她身后望了一眼,打趣道:“噢哟,只有你一个人?二九昨晚嗝屁了?”

“嗝你大爷!”司绮走进他们屋子里晃了一圈,“昨天晚上有个催魂夺命的声音叫了我俩十几分钟,幸好二九反应快,不过他也一晚上都没敢睡,这会儿在做操醒神呢。”

“做操?”白洛川乐了,“这么老大爷的吗?”

“那是青春!学生范儿的操,你懂个屁。”司绮翻了个白眼。

“嘁,谁没上过中学啊,我告诉你,上学那会儿的课间操,我还在伸展运动的时候偷偷拉过大白的手呢。”白洛川贱兮兮地实施精准打击,“不像你,只能靠现在的画面来凭空想象学生时代更青涩的二九。”

“哦,白玦没打断你的猪蹄子吗?”司绮面无表情。

“啧啧啧,一股酸味儿,”白洛川胜券在握地微笑着摇头,“不,他没有,因为他爱我。”

司绮:“......”她的白眼已经快要冲出灯塔翻上天了。

四人收拾完毕下楼之后,天色已经大亮,积雪在地面上又堆了薄薄的一层,被踩得有些脏了。

刚进食堂,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似乎很紧张。

而且他们四个进门的时候,几乎是每一个在这里面的外来乘客都把视线投了过来,将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后,才松了口气地收回目光。

“出什么事了呀?”司绮对于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总是有些焦灼,随便拉了一个刚放完餐盘的女人过来,细声细语道,“漂亮姐姐,能告诉我这儿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看大家的眼神都不太对呀。”

那女人叹了口气,说:“今天早上,我们在吴旋的手上看到了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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