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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邪道之主 > 第三十三章 谋杀案
 
君子街,吕秀才家。

“死者吕混元,三十七岁,道辉十九年秀才。大概的死亡时间是丑时,先是脖颈处中了一刀,待死者倒下以后,胸口处又被补了一刀,无挣扎的痕迹,两处伤口致使死者当场死亡。”

负责该街区的捕快将仵作的分析一一说给徐悲风听,旁边的家眷们哭做一团,似是还未从这突发的灾难中清醒过来。

莺莺燕燕的哭声使人心烦,周浩然抿起嘴角,心道:“这人艳福不浅,竟有七八个女人当老婆,那位才多大?有十七岁吗?”

徐悲风点点头,“还有呢?”

仵作疑惑,“还有什么?”

“带我去看看尸体。”

小妾的房中,死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血一只流到床底,已然凝固。

“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死者的小妾,袁氏。”

“带她来见我。”

捕快面有难色,“这……这恐怕不行!”

“恩?”徐悲风又眯起眼睛来,问道:“怎么回事?”

“听下人说,天快亮时听到那妇人的呼喊声,众人赶到的时候,妇人已经吓晕过去。刚才醒了一次,还没等我问话,就又晕过去了。”

徐悲风叹息一声:“那就去请大夫,一定要把她的所见所闻问个清楚!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捕快摇摇头,“人丑时死的,雨到现在也没停,雨洗如新,什么也查不到了。”

徐悲风点点头,歪头朝后问道:“那个姓周的,你觉得呢?”

没有回应,众人回头,只见周浩然手扶着墙壁,呕吐不停。徐悲风心中暗笑:“就这个胆气,还到大理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想到,周浩然擦了擦嘴,强忍着呕意,哑声道:“他是出门时被一刀抹了脖子,然后又被补了一刀,你说他大半夜的不搂着媳妇好好睡觉,出门干啥?”

徐悲风眼睛张开,从梦中醒来,才刚贬低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没想到他就打了自己的脸。笑着走近周浩然,拍拍他的肩膀,又问:“你说这是家贼干的?”

周浩然呕意上涌,又吐了个痛快,却摇头:“我没这么说,可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看这吕秀才妻妾众多,估计晚上睡哪里都是个迷,就算不是府里的人,估计对这里也熟悉!”

徐悲风开怀大笑,“恩,思路清晰,推断有理。赶紧把府内的人都给我叫到大厅里,我一一询问。”

整个上午,周浩然都跟在徐悲风身边,上到夫人小妾,下到仆人杂役,一个都没放过,单独询问审查。

总结下来,知道死者晚上住哪个屋的只有五个人:死者的原配夫人和她的丫鬟,还有袁氏的丫鬟,最后一个是死者的仆人。

四个人貌似都没有问题,在府上做工十多年,忠心耿耿,说起死者,都带着悲痛与愁容。

捕快四处打听,带来了个消息:这吕秀才为人和睦,少有仇敌,除了前街的痞子李三。

他是死者的小舅子,不务正业,三天两头到府上打秋风,有次死者气急,乱棍将他打了出去。

打那以后,这李三到处散布他如何欺负自己妹妹的消息,还扬言要杀他还自己妹妹一个公道。

徐悲风派人把李三叫来,质问之下,李三吓得屁滚尿流,大呼冤枉。

问他昨夜的去处,对方支支吾吾,最后才说自己在后街洪寡妇家里。差人去问时,确实如此。

回去的路上,徐悲风问周浩然,李三到底是不是凶手?

周浩然能上这当?回答道:“吕秀才死时,屋里可还有个人,却一点都没发现,可见出手之快,肯定是个江湖人,功夫不弱。看那李三,充其量只是个混混罢了,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就算是出其不意,他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人杀死。”

徐悲风长出一口气,赞道:“我看错你了。本以为你只是个走捷径的废物,没想到,发现宝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徐悲风的关门弟子,回寺衙以后,你带卷宗回去,好好研究,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

周浩然被夸的飘飘然,心道以前的侦探小说没白看,没想到却能派上用场。

前世有一段时间,他突然对这类作品产生兴趣,一心想当个侦探,为此买了一大堆柯南的漫画,用笔圈出凶手的名字,十个里面,也能猜中俩。

没成想学了无用的屠龙术,今个竟真派上了用场。

他也不推脱,将大任揽下,去领卷宗时,梅正音来了,说一切的手续都已完成。

说着拿出钥匙交给他,只要他在这大理寺中当值,那房子就永远属于他。

房子就在大理寺旁的巷子里,自大理寺后门出来,走到巷子底就是他的家,这一片人烟稀少,宁静异常。

房子倒是不错,三室一厅,带个宽敞的大院子,只是院已荒芜,房子年久失修,房内全是稻草。

周浩然不知道的是,这里以前曾是停放尸体的地方,可有一段时间,尸体竟无缘无故的丢失,也就荒芜了,再也没人来过,现在便宜了周浩然。

这等秘密当然不能跟周浩然讲,他心中对梅正音还千恩万谢呢。

立马出门找了些人来,将房子打扫了一下,院子里的草都给除尽。他也不拮据,买了些家具和应用之物,几个时辰下来,房中倒也有了一丝烟火气。

就是那屋顶,有些漏雨。滴滴答答的,屋内湿成一片,天色将晚,只能明日再请人来修缮。周浩然锁了门,去往约定的地点。

冯天佑等人早已恭候多时,除了冯天佑以外,其余几人都黑着脸喝闷酒。

询问之下才知道,给的职务不大不小,过个好日子不难,要是出人头地,只有等奇迹发生了。

期间他们说起凶杀案的事来,京城人心惶惶,都传遍了。问他有什么线索,周浩然将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众人思索,却无结果。

薛飞端起酒杯,叹气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在这破衙门里待一辈子?”

冯天佑夺下他的酒杯,笑盈盈道:“别急,先站稳脚步,等老相国来,前路虽难,我们可不能自暴自弃。”

陈关沉默许久,突然抬头看向周浩然,问道:“迄今为止,死了多少人了?”

周浩然思索,伸出三根指头:“加上今天这位,一共三人,可伤者有四位,锦绣坊的刘掌柜就在其中。”

陈关摆手摇头,“不一样,当街行凶之人跟杀人者不是同一个人,不能一概而论,死者间有什么联系没有?”

周浩然光顾着清理房,还未来得及看卷宗,唯有摇头。

陈关又道:“按理说,接连发生这样的案子,彼此间应该都有联系,你回去找找,说不定能有大的发现。”

周浩然点头,问起三人的住宿问题,他们皆是摇头,说打算合力租一间院子,问他是否入伙。周浩然得意的摇头,说起自己白赚的那房子,惹得旁人垂涎。

四人分开,说等房子的事解决以后,请周浩然去喝酒,天擦黑之时,便各自分开。

由于谋杀案这事,京中开始实行宵禁,什么时候这事解决了,宵禁什么时候停止。

雨落木桶叮铃响,周浩然秉烛夜读。

卷宗繁多,源头乃两天前马员外之死,在书房之中,被割喉,胸口处又被补了一刀,命丧当场。经过查问,只将嫌疑人锁定为他的邻居杨邹。

衙门提审了杨邹,他并无不在场证明,可大呼冤枉。衙门直接大刑伺候,可始终不招,故此关押起来。

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又有人死去,与此同时,街上两人被刺,性命可危。

第二个死者是南方富商贾存金,他在京有房产和生意,养着个小妾,育有一子。也是在夜里,在家设宴,席散以后,其妾不见回房,到处去找,却发现死在院中,一样的死法。

官府急忙捉拿了当日宴席中的人,一一审问,却无破绽,全都高喊冤枉。衙门没办法了,只能将案子转交大理寺办理。

贾存金死后,街上又出现两起行凶案件,其中就有锦绣坊的陈掌柜。

正如陈关所说,伤人案和杀人案并无关联。徐悲风也在卷宗中写明了这点,说伤人案只是宵小之辈趁乱的报复罢了,挨个排查,必能找到凶手。

可两起谋杀案不同,明明是一样的手法,两者却并无丝毫交集。还有今天的吕秀才也是,三人从未谋面,也不存在相连的纽带。

所以徐悲风初断为恶意杀人,大意就是为了报复社会而四处杀人,这三人大都家境殷实,不必为油盐苦恼。

末了,徐悲风又写了三个怪字。

周浩然则是直接傻了眼,似懂非懂,完全没有头绪。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漫画,快给我点提示。”

“血字的研究?”

“X的悲剧?”

“ABC谋杀案?”

周浩然一个激灵,心道:“没有联系不才是真正的联系吗?”

取出纸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死者的姓名和嫌疑凶手,重查卷宗。

可是很遗憾,这些人都不会武功,大都是些平凡人,作案的动机和能力都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能凶手还会作案,今晚说不定又会有人遇难。

周浩然得出这个结论以后,立马撑伞去了大理寺,徐悲风不曾休息,苦心思索。周浩然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给对方听。

“凶手杀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可能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因为我们无法从众多死者中推举出一个唯一的凶手。”

徐悲风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周浩然赞不绝口,当下吩咐人加紧巡查,凶手今夜可能还会行凶。

回到家中时,周浩然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这房子阴森森的,好似有冤魂缭绕。

恍惚中抬头一看,大叫道:“我明天非得找个泥瓦匠来修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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