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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邪道之主 > 第六十八章 林中寻君子
 
既然皇帝老子都说他死不了,周浩然还怕什么,回家拉了周银怜爬山去了。

前世就因为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做,以至于荒度了年华,不如趁现在还活着,去找了那董梁帘来,狠狠的敲他一笔。

城外小溪山,叶已落尽,晒得枯黄,踩之即碎。

按冯天佑所说,书商和那个女人总在山间处的石亭中相见,一手交钱,一手交稿。

女人戴着一顶罩纱的帽子,看不清模样,可声音好听,似猫儿的夜啼。

“我说,猫怎么叫来着?”周浩然回身问一样戴着罩纱帽子的周银怜。

周银怜思忖,迟疑了一下,后抬起手掌在胸前,“喵?”

手指在身前乱转,觉得哪里不对,“声音再尖细一点,就好像看见了老鼠一样,再叫一次!”

“喵奥~”

周浩然点头,觉得像了几分,“给我好好盯着,但凡有这么说话的女人,别跟他废话,先拿下再说!”

周银怜默允,感觉自己这主子自打从皇宫……不对,是自打昨夜那不男不女的人来了以后,就变得不对劲。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狗熊喝了蜂蜜酒一般,过于兴奋了。

谁能想到,昨夜奄奄一息的他,今日竟又生龙活虎起来。

只要他不死,一切就随他去吧。

一个时辰的时间,俩人攀上山顶,放眼瞻望,岭壑横行,山罩红衫,云波缭绕。

一路走来,别说是跟猫一般的女人,就是个人影都没见到。此地虽挨着京城,可依旧无法摆脱它荒山野岭的身份,除却眼前的风景,无非是一片不毛之地。

他让周银怜多加留神,对方当然不敢怠慢,放开所有的感知力,尽力去寻找,除了些为过冬而忙碌的动物以外,别无他物。

“难道不在这里?”

到这小溪山来,完全是头脑发热,就是想避开京城之中的风波。

“行了,那不找了,把毯子铺下,再把刚才买的那些吃食拿出来,这么好的风景,必须得多喝几杯。”

周银怜得令,在石上铺开了毯子,下酒菜依次摆开,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周浩然手中。

周浩然望着风景,心旷神怡,思绪万千,一杯酒下肚,诗兴大发,举杯当空,唇轻启:“啊——”

周银怜取下帽子,凑近了脸,倒要看看自己这主子,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墨水。

“啊——”

周银怜等着呢。

“啊——再给我倒一杯!”

她不敢怠慢,为他斟满,附耳静听。

“啊——秋意无限好啊,无限好!再来一杯。”

“只是冬快到啊,冬快到!怎么样?”

周银怜嘴半张,竖楞着耳朵,好似被施加了定身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旁边的树上,传来呜呜的笑声,好似小火车一般。

“这哪来的黑猫,一点都不懂情趣!”周浩然又一杯酒饮下,楞在原地,“等等,黑猫?”

他看着黑猫,朝周银怜大吼道:“就是她,给我逮住她。”

听周浩然不再强求她评价那首诗,心中别提有多高兴,飞掠而起,直朝树上而去。

这荒山野岭之中,哪来的猫,肯定不是凡物。

只见它后掌轻点树杈,一跃飞起,四肢摊开,如鸟儿一般在风中滑行,朝另一侧的山下而去。

周银怜借势,紧跟上去。

周浩然也顾不得再饮酒作对,看准位置,朝山下跑去。

追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周浩然喘息不停,如今他已经没了之前的修为,与凡人无异,可顶不住如此剧烈的运动。

步伐愈见缓慢,黑猫与周银怜也不知所踪了。

他大声呼喊,可始终不曾得到回答,又走了一炷香时间,溪流从山深处而来,潺潺向东。

“人呢!”

他看的清楚,黑猫明明是顺着这个方向逃的,周银怜也是沿着这个方向追的,按理说,树叶落尽的林中,应该能看到人影,听到风声呀!

可人呢?

“哟!还真是没想到,宇京竟还有像我一样雅兴之人,暮秋赏景,其乐无穷呀!”

循声而望,一蓝袍男子站在坡高之处。

“叶落秋水随冬去,人心逐势不复还!”男人吟诗一首,看向周浩然,朗声问道:“你说,我这首诗可好?”

周浩然打量这男人,一副清高模样,好似刻意脱离人间,做出不染尘世的表情,见了就想让人踹上两脚。

“董梁帘,别废话,我的人呢?”

对方嘴唇轻启,却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根自己预想的情况可大不相同。

尴尬一笑,摇头否认:“董梁帘?什么董梁帘,阁下说话好有意思,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呸!”周浩然啐了一口,不屑道:“你不是董梁帘谁是?还有谁会到这荒山野岭里来装腔作势,别装了,快把人还我,再把钱都给我结了!”

话落,周浩然“哎呦”一声,就势趴在地上,叶碎之声清脆悦耳。

那人气急败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周浩然身后,脚滞在半空,破口大骂:“老子不是董……”

话说到一半,男人深吸一口气,后尽数呼了出来,脚也收住,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董梁帘?”

周浩然爬起身来,心中那份生气,好似要炸了锅,抬拳就要还击,可对方瞪着两只浑圆的黑眼睛,硬是让他把刚才的气给咽了回去。

就冲方才的气势,这是个高人无疑,自己惹得起吗?

手上忍了,嘴可不留情,“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建议找只兔子去。”

“找兔子干嘛?”

“把你那双聋耳朵给换了去,省的听不懂人话。”

男人抬腿又是一脚,周浩然早有防备,闪身躲开,他阴险一笑,就势来了个扫堂腿。

叶碎声又起。

……

林中小屋,周浩然茫然坐在檐下,看着圃中饱满浑圆的大白菜,一时忘记了思索。

旁边坐着的是周银怜,双手托腮,心情也是一样。

“咳咳!”身后传来咳嗽声。

男人换了一件纯白的长衫,头戴冠,腰佩玉,好一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

“两位造访我这清雅草堂,在下不甚荣幸,还未介绍一下,我是这清雅草堂的主人,董梁帘,可不是刚才那位粗鲁的野蛮人。”

董梁帘满面春风,说最后一句话时,特意将声音拉高,划清界限。

“可就是你吧!你就是那野蛮人吧!”

秋风扫落叶!周浩然应声倒地。

周浩然懒得起来了,木讷的看着屋檐,董梁帘那张脸突然进入眼帘,依旧微笑,好似春风拂面。

“方才风好大,我没听清楚,还请阁下再说一遍!”

得了教训,他竖起俩大拇指,赞叹道:“原来您就是清雅草堂的主人,那天下闻名,儒雅随和的董梁帘呀!久仰久仰!”

董梁帘点点头,对这答复甚是满意,清嗓喊道:“星色,看茶!”

闻一声脆响,好似猫儿的夜啼。

一黑衣女子端茶出来,送到两位手里,然后,女孩奔跑着取来了椅子,置于董梁帘身后。

他微微颔首,就势坐下,抬手之际,便有茶送到手里,捻盖轻荡,啜饮一口,回味无穷。

“周浩然,你来找我干嘛!”

就方才这阵势,看的他一愣一愣的,挠着后脑,一时忘记了自己到这来的目的。

心中琢磨:“这人什么毛病!穷显摆什么呢?”

“对了!”他想起来了,尽量微笑,摆正态度问道:“先生就是那《浮梦记》与《舟化蝶》的作者?”

“闲之无事的涂鸦而已,让您见笑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笑的却跟招财猫似的,就差把“得意”俩字写在脸上了。

周浩然揉着眼睛,只觉人生艰难,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你侵权了,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写到书里,你知道这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吗?”

“你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周浩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悲语道:“自打书出版以后,我夜不能寐,饭难下咽,我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受煎熬,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他无辜且哀伤,也将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

“读书人的事,那怎么能算侵权呢?我这是给你打广告,宣传你你知道吗?”

董梁帘再抿一口茶,“多少人求着我写,我都不屑的去写,你倒好,还不知足。”

周浩然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可别嚣张,我什么身份你也知道,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你的书就别想在宇国卖了!”

“那你想要多少?”

眼睛乱眨,心中的算盘“哒哒”作响。

“两万两白银!少一个子也不行!”

“多少?”董梁帘好似没有听清。

“两万两!”

茶杯嗡嗡作响,对方无法抑制的大笑起来,“你玩我呢!我他-妈写十年书都没挣这么些银子,你开口找我要两万两?”

“这怎么可能!”周浩然一点不信,“别扯了,一本书卖六十文,光宇京一天就得卖出千百本,两万两还少说了吧!”

“可我只能拿十文呀!”

“我不管,今天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两万两,不然我就带人荡平了你这清雅草堂,把你抓去修长城去!”

“嘿!我这暴脾气!”董梁帘茶杯都扔了,就要上前给周浩然好看。

好在身后的女人咳嗽了一声,摔碎的茶杯竟又顺着坠落的轨迹到了他的手里,且完好无损。

“也好,等我去见了皇帝,可要跟他好好说说那许舟和赵荆化蝶的事!”

“都化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说说化蝶之前的事呀!”

周浩然的手也抖了起来,壶盖呱呱作响,茶水四溅。

“你到底是谁?”

对法不答,只是微笑。

“不如这样,周大人的所有故事都交给我来代理,我帮你保守一个秘密,顺便再饶一个大秘密给你,,如何?”

一口将茶饮尽,咕噜咕噜,连茶叶都不曾留下半点。

“还请赐教!”

“吃肉的时候……可别忘了吐骨头!不是不是……”董梁帘急忙摇头,又道:“小心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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