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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书院 > 丁七郎高尊 > 第89章
 
俞文照怔了怔:“你先说是什么事?”

苦竹双手合什:“本寺千百年来久享盛誉,本来一向行事一向不敢太过偏颇,怎料这近二十年来山门败坏,本寺无论僧俗弟子,俱无济世向上之心,反如蚊蝇钻营,猪狗苟且,指鹿为马,以恶为善,颠倒黑白,这些事情俞施主知道,便是天下也都有目共见,只是此等风气,积重难返得已令世人麻木,早便见怪不怪了,因此去年本寺才经历大劫,本寺数十位前辈高僧于是出关重整山门,如今本寺由众人前辈们司方丈职事,因先前之破而后立,说来此事俞施主对少林还有再造之恩,各位太师祖数日之前得知本寺俗家弟子擅自作主,前来扬州相犯于俞施主,便派小僧前来阻遏本寺弟子胡为,虽然小僧一路兼程赶来,怎料还是迟了些时,本寺弟子竟还是冒犯了俞施主,还请俞施主见谅!”

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和尚说起自家丑事时居然也全不顾忌避讳,这倒也罢了,只是连刚刚接任住持方丈的悟法和尚竟然会被本寺前辈高僧大举出动,将其黜退面壁,整治门风手段之强硬,动作之大,却是江湖上从所未有过的大事,而少林寺如今不但不以鬼愁谷十三恶人兴众杀伤少林为辱,反倒被他们视作改换回少林先前声誉,重振少林门风的大好机会,更是叫人瞠目结舌,实在匪夷所思。

丁七郎和丁高天也听得发呆,丁七郎把手里的死人丢了,丁高天的剑也收回了鞘里。

俞文照两眼有如钉子一般盯着那苦竹和尚看了好一会,苦竹却始终神色自若,平和淡定,俞文照叹了口气:“那么,我便见谅了,你又怎样处置这些家伙?”

苦竹向俞文照一躬身:“多谢施主,小僧奉监寺的各位太师祖之命,拿了方丈信物前来,将此等冒犯施主之辈,尽数驱逐出本寺。”

众人一震,再想不到少林竟会如此重罚,连俞文照也有些惊愕,苦竹已是重新转向了俯伏在地的众人,高举了那块铜牌,大声地道:“在场所有俗家弟子听令。”

俗家众少林弟子虽知道苦竹要说的话了,也只得齐声道:“谨领方丈法旨!”

苦竹沉声道:“近二十年来,本寺上行下效,良莠不齐,门风衰败,寺规不守,择徒不严,以致于本寺遭逢大劫,奉本寺玄法、玄难、玄空及以后三十七位前辈高僧之命,戒律院执法僧人苦竹持本寺方丈信物传本寺法旨:尔等无故兴风,千里追踪,欲不利于鬼愁谷俞施主一行,实是罪孽深重,如不重处,难警后效,今将尔等尽行逐出本寺,今后行走,再不得以本寺弟子自居,若有违者,天下武林同道共诛之!”

在场的少林俗家弟子无不如雪水浇头,便是武当派俗家弟子在场的也无不惊骇之极。

丁高天拍手大笑:“好,痛快,这帮家伙若再撞到我老丁手里,杀了就只不会得罪少林寺了。”

苦竹道:“这也还是本寺前辈长老们觉得这些人入山门,罪只重在本寺择人不谨,主要的责任并不在他们,而在于本寺,因此只是将这些人驱逐出寺,如若不然,必然要废去这些人的武功!”

苦竹向那些跪着的少林寺俗家弟子道:“各位施主请起,今日之事,也是本寺误了各位施主,因此小僧奉命最后解救各位施主一次,但是今后各位施主所作所为,一切都俱与本寺无关,少林既不敢掠人之美,也不能代人受过,还望各位好自为之!”

俞文照又叹了口气:“好,看大和尚你的面子,今天在这里的王八蛋,无论他们是不是少林寺的,老子都放过他们就是。”

丁七郎怔了怔,突地向台下众人喝道:“他妈的,你们还不快滚,莫非真要老子忍不住动手把你们都杀了?”

众人也顾不得再向苦竹说话,一个个有如在刑场上大刀下得了敕旨的死囚一般,飞奔着离开了。

丁七郎吸了一口气,这才硬是按住了肚子里的火气,俞文照却问那苦竹和尚道:“大和尚,老子在路上走了这几天,消息传到少林寺倒也不足为怪,只是你怎的能赶到今天在这里?”

苦竹道:“阿弥陀佛,在俞施主面前,小僧也不打诳语,此事实是丐帮弟子送的信,说是本寺在淮南的俗家弟子受飞鱼帮之邀,要跟俞施主为难,本寺长老因为感念俞施主对敝寺先辈佛骨的塔林重地手下留情,因此生怕这些人又来冲撞俞施主,便派小僧前来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俞文照苦笑了笑:“这倒不是我要对你们手下留情,只是那帮家伙死命地要我千万不能对塔林动手,毕竟人死为尊,活着的那些和尚再不是东西,但少林塔林的前辈们却是德行高深,根本不关前辈们的事情,要算帐也只能找活着的算。更何况他们知道少林还有许多隐迹的高手,我们真的放火烧塔林,也未必就能烧得起来。”

苦竹笑了笑:“但刚才那些人,也根本奈何不了俞施主,小僧其实救的倒是他们,而俞施主并也没半点的好处。”

丁高天眼珠子转了转:“小和尚,这你就说错了,其实你来,对我们小祖宗也有些好处的,至少他可以少在这里磨一会时间,早些回去赴扬州大将军的酒宴呢!”

俞文照笑道:“大和尚,你若是不忙,要不我来个借花献佛,请你也到将军府去住几天怎样?”

苦竹道:“多谢俞施主好意,只是小僧还要查本寺俗家弟子顾天龙顾天虎兄弟几年前出卖文丞相的事情,这两个人本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的好手,因此当年本寺派他们兄弟去贴身保护文丞相,但近来江湖上风传文丞相被蒙古人俘虏,却是这两个人投靠了蒙古人所致。”

俞文照还没说话,丁高天已是惊咦了一声:“不错,那天那些王八蛋追我们到一个树林里头,自相残杀起来相互攻杀攻讦,是有人说起那顾氏兄弟出卖文天祥的事情!那个家伙好像是姓陈的!”

苦竹脸色一变:“这位施主说起当日睢州城外林子里,来追击各位的那些关洛群雄竟是自相残杀死的么?”

俞文照点头道:“本来那些家伙是一起来追我们的,但进了那林子里头,不知道是哪些王八蛋吃错了药还是生错了病,居然就自相残杀了起来,老子只是记得那里头那个被人叫作盟主的老家伙是被一个王八蛋用软剑剌入心口杀死的。”

苦竹脸色大变:“俞施主说的可是灵蛇剑陈青云?”

俞文照苦笑:“这家伙的名字老子倒不记得,但那家伙用的是软剑,老子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苦竹道:“灵蛇剑用的便是一把软剑,只是他也是死在了林子里头,倒不知道是什么人杀的他!”

俞文照想了想那天的情形:“老子记得是万恩本来跟钱麻子交手的,钱麻子使了个诈,万恩一刀收不住,便一刀把正跟顾氏兄弟拼力气的那使软剑的王八蛋劈了。”

苦竹连忙双手合什:“看来那天俞施主所见,跟本寺正着力究查的十来件大案子关系极大,还请俞施主三位不吝相告!因为最进有许多的武林高手赶到江南雁荡山,说是山里藏着一宗财宝,很多人在半路就被人杀死了,接着就连元人的江南掌教杨琏真珈也都惊动了。”

丁高天怔了怔:“这他妈的倒奇了怪了,只是当时有人说起一百五十多年前康王渡江之前曾藏了宋人皇宫的珍宝在东京汴梁,没听得说起什么雁荡山有东西呀!此外我还只记得钱麻子说起过那个什么中州大侠杀过一个什么告老还乡的知府,以后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俞文照道:“当时后面追得又紧,我们忙着要应付追兵,实在没空多听他们说话,有些话是听在耳中也没有用心去记。”

苦竹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两位顾师兄看来十有八九当年是出卖了文丞相,否则他们现在也不会投到杨琏真珈手下去了。”

俞文照笑笑:“你若是想要清理门户,反正我们到了南昌等铁树宫招媚事情定下之后,要去见见那个番人和尚,这事你交给我算了!”

苦竹重双施礼:“如此,敝寺便多谢俞施主,各位寺监太师祖临行前命小僧千万要多谢俞施主,眼下寺里要清理陈年旧案,一时分不出人手来相助恶人王,但等得少林重新整顿下来,便当鼎力相助。俞施主若是无吩咐,小僧便先行告退了!”

俞文照笑道:“很好,你有事便去办,我也就不送你了,请罢!”

苦竹合什向三人再施了一礼,这才离开了。

丁七郎怪睁着眼:“小祖宗,那和尚也没求你放了那些家伙,你怎的便便宜了那些家伙?”

俞文照冷笑:“你以为老子会便宜那些家伙么?只不过老子不想自己动手弄死他们就是了,连这姓言的也被老子一刀劈了,飞鱼帮还有什么鸟本事不被蒙古人灭了?”

丁高天捶了丁七郎一拳:“小祖宗,你不会真的只为了帮少林寺清理门户去找那两个姓顾的家伙罢?”

俞文照转眼盯着他,笑了笑:“你说得不错,老子生平就不喜欢作好事!我那死鬼老爹,你们都知道的,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有什么好下场么?老实说,老子找那姓顾的两个龟孙子,只不过为的那笔财宝!”

丁高天眼珠子转了转:“你没听那小和尚说那两个龟孙子已是投靠了杨琏真珈了么?”

俞文照大笑:“老子不信他们会把那笔财宝献给那番僧!你也不想想,那天林子里头那些王八蛋一个个像是疯了的一般,乱踩别人的尾巴,谁不担心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传出去?老子若是算得不错,那些家伙必定是上了两个姓顾的家伙的大当了,得了风声向江南赶去,姓顾的却去跟杨琏真珈报信,说找宝藏的家伙只是为的要却剌杀他,这样子一弄,那番僧在江南发掘宋朝皇帝陵墓,把他们的骨殖跟猪狗骨头混在一起,本就得罪了不少的江南人,有谁不想杀了那和尚?两下一凑,姓杨的那和尚再是精得像鬼一样灵,也必定会相信这些武林中人寻宝是假,剌杀他才是真的,自然就要上两个姓顾的家伙这个大当的,这事简单得很,根本一点都不难猜。”

丁高天接口道:“等得对头在江南死光了,两个姓顾的再慢慢地回到汴梁发大财也不迟!”

俞文照点头:“就是这个样子!”

当日暗袭少林寺,丁七郎只被派在了路上接应,并不在场,事后只听得丁高天说起了些,却也并未听得完全,此时在心头一对照,心头更是了然无遗:“两个姓顾的家伙必定在那个使软剑的家伙家里找到了藏宝的地图了,小祖宗打算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俞文照淡淡地道:“根本用不着来什么黄雀在后,老子有那本事叫那两个家伙连他们老妈偷过多少汉子都一个个地招出来,何况区区一张地图?”

一三二举鼎霸王

本来哈里非要亲自送俞文照到瓜州渡口上船过江的,但俞文照再三地推辞,哈里只得作罢,再三应承了随后会把扬州地方官员送的礼物和那盐商陶大华一并送到山西去,在将军府门口便作别分开了,哈里依然派了心腹阿力奇送侯爷上船。

渡口早等着一只大船,跳板搭在岸上,丁高天直接把马车都赶了上去,阿力奇道:“侯爷,船上的水手舵手都是水军,我们家大将军专门派他们送侯爷过江。”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很好,那么你也回去罢,不必在这里看着我,一世事情,你家将军都已准备妥当了,你大可不用担心。”

阿力奇道:“是,那么我便告退了。”

船开了,径向南面对岸行去。

俞文照坐在船楼上,放眼看着长远无际大江,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这江里的水真他妈的多,比老子小时候家里的大水缸简直大了不知多少,老子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肚子,哪喝得完这么多的水?”

丁高天笑嘻嘻地道:“小祖宗,你的家离得长江那么远,你怎么喝得到长江的水?”

俞文照听得怔了怔,又叹息了一声:“这你可就大大地想错了,从我记事起,我的爹妈便带着我在樊城住着,怎会老子没喝长江水过?”

有眼无珠突地道:“老大,你看上游那几十条渔船来得好怪!”

俞文照淡淡地道:“我看见了,昨天老子便看见了。”

俞文照看着上游飞驶而来的小渔船,得意地道:“昨天老子故意卖少林寺的那个大和尚的面子,连武当派、飞鱼帮、天香堂,的那些王八蛋也一起放了,就晓得飞鱼帮的家伙必然要再招人手,他们在岸上斗老子不过,就只有在水里玩些花样了。”

丁七郎侍立在一旁,笑道:“原来小祖宗水性竟也是高得很,只是可惜,飞鱼帮的家伙还在发梦,死他妈的也想不到自己眼巴巴的是赶来送死的!”

俞文照淡淡地反问:“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老子会水了?”

丁七郎呆了呆:“小祖宗,你开玩笑么?不会水你敢故意放了他们回去,乘老子们到了江心再下手?”

俞文照大笑:“最先老子本来也是打算了跟苦瓜脸练水性的,但老子又一想,若是老子什么都精通了的话,这江湖上还会有别人吃的饭么?那些家伙在岸碰到老子只有死路一条,在水里老子又杀得人家片甲不留,这样玩来玩去,岂不成了自己跟自己掷色子一样无趣了么?所以干脆就不学了。”

丁高天也听得怔住了,好一会才道:“唉,其实小祖宗你可能不晓得,有时候能自己跟自己赌,那也是一种福气,若是我们被淹死在长江里头,那才真是亏大了,我老丁是不会水的,偏偏这呆鸟也是只旱鸭子。”

上游的渔船顺水疾行,本来离这条官船有三四里远的,但就在这几句话功夫里,那些船足足近了一里还有余。

俞文照冷冷地道:“你骂傻大个是呆鸟,你也呆得可以。天塌下来,不是有大个子顶着么?假慈悲他们都不急,你们急什么鸟?妈的,摆事实什么鸟谱?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飞鱼帮来送死的冤大头么?还用你每条船上挑起面旗子来?”

原来那船越发驶得近了,离得不过一里地,各渔船小舱里钻出五六条大汉,一个个头上缠了条白布,神情悲愤恨怒,各船上立起了一面巴斗大的青布旗,青布上面用金线绣了一条飞鱼,本来江中有不少的渔船打渔,一见了小船上打起了长江飞鱼帮的旗号,知道江中必定会有一场征战,连忙收网起来,摇着打鱼船向两岸靠去。

丁高天苦着脸,丁七郎却漫不在意:“他妈的,这些孙子搬出个大鼓来做什么?”

一条船上两个汉子从舱里抬出一面足有衙门口供人打击鸣冤的鼓那么大的大鼓来,在船头摆放好了,一个赤膊的汉子沉了脸,两手提了鼓棰,居然便重重地擂起鼓来,近百来条渔船上的汉子一式的水靠水剌,齐声大呼:“恶人王,拿命来,恶人王,拿命来!”

此时那条官船正好行到江心,长江之只上,只听得数百个飞鱼帮帮众纵声齐呼:“恶人王,拿命来,恶人王!拿命来!”

这时,管船的那元兵头目走上来,道:“侯爷,飞鱼帮的人果然来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突里,你们家将军说扬州水军为了要打飞鱼帮,全是交给你来训练的,我的命很值钱,你们可要小心应付呀!我这人胆子最小,若是被血溅到了身上,吓死了我那都是小事,要是弄脏了我的衣裳,那可就不得了,也了不得了。”

突里大声地道:“侯爷放心,小将保管叫飞鱼帮的人伤不了侯爷一根寒毛!这船的底舱里面藏了一百个水军,都是小将亲自挑的,小将敢以人头担保侯爷安全!”

有眼无珠突地叹了口气:“可惜酸丁不在这里,不然他一箭,这时候便能射破那鼓,我的耳朵就能落得清静了。”

突里看了看,又吃了一惊:“这位贵客莫非说笑,载鼓那船离得我们还有三百步,怎能有人有那箭法一箭射透那面鼓,便是我成吉思汗驾前四杰里最善射的哲别将军,也未必便能射中的。”

有眼无珠知道昔年铁木真创业之时四杰里的哲别是蒙古大大有名的神箭手,甚至中原武林不知道此人的都极少,更是元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大才子虽有内功相济,箭法其实也未必便比他高,于是也不再说,淡淡地道:“我本就是说笑,若是那些家伙能把那面鼓搬到这船上来,那酸丁便能一箭射它个透穿!”

俞文照笑了笑道:“突里,一切都看你的,你看怎么样合适便怎样对付,不用问我们,我们都不懂行,而且手下的人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是你用着顺手,我们瞎胡闹地指手划脚那可不行。”

突里道:“小将叫士兵们先放那些人进来,射他们一阵再说,等到近身交战了,再有十来个武艺最好的兄弟在楼梯口守着,除非他们把小将们全都杀光了,否则他们休想踏上梯子半步!而把舵的人则把船急急地南行,作出一副慌乱逃避的样子,好叫他们不起疑心,放心来追赶。”

屠还原笑了笑:“突里将军法子很好,难怪你们大将军肯把自在侯过江的事交给你来办。”

鼓声震天,喝声如雷,俞文照忽地道:“丁七郎,你去把老子的大旗也竖起来!”

丁七郎一怔:“小祖宗,突里将军不是要引他们进来么?你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在吓飞鱼帮的孙子了?”

有眼无珠道:“你只管去,管保飞鱼帮的帮帮草包不会跑。”

丁七郎点点头,身子从栏杆处跳了下去,明明他一跳是要掉进江心的,他却用左袖在栏杆上一缠,便又荡进了船中,突里想不到丁七郎在这涛涛大江之上也敢如此卖弄,忍不住一个好字叫了出来。

丁七郎把一根麻绳缠在右臂上,把那一面旗子向船楼顶上一掷,人也跟着跃起,只在第二层栏杆上用脚尖勾了一勾,丁七郎但紧跟着被他抛起的大旗上到了楼船最上一层。

江心大船上升起了“敕封自在侯鬼愁谷主俞”的旗号,鼓船上的汉子突地也变了吆喝:“自在侯,落水狗,自在侯落水狗!江里捞狗剁狗头!鞑子少了一条狗,鬼愁谷没了自在侯!”

俞文照非但神色不动,反倒笑了起来:“老子怎的成了落水狗了?你们他妈的却什么时候见老子掉到水里去了?但总也骂得有意思,听着也顺口,要是你们能换些花样骂,骂得更是精彩些,那便更有趣,更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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