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桑刚才来找我了。”
秦晟挑眉看她：“她才是你心不在焉的源头？”
顾小莫不确定自己透露出了多少心里话，只敢一点一点地向外透露，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所谓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只是自己的错觉，是秦晟耍的一个小花招罢了。
“没有。”
顾小莫低着头，否定了秦晟的说法，这一次她死死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不要乱说话上面。
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秦晟眉头微皱，朝着她走近，顾小莫浑身微微颤抖着，对秦晟的接近下意识地感到恐惧。
心里的想法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涌现出来了一样。
她很在意，十分在意。
这份恐惧被秦晟接收到了，但他却误解了顾小莫的恐惧，还以为顾小莫是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害怕。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叫她出来，所有的兴致被一下子打击了下去，他烦躁地挥手：“出去吧。”
“啊？”顾小莫愣了一下，从秦晟不爽的眼神中确认了自己确实没有听错，赶紧点头离开。
离开了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她才松了一口气，可与此同时又对懦弱的自己感到失望。
可那些幼稚的问题如果问出口了，一定会被秦晟嘲笑的吧。
星夜里那句冷默的“你不要喜欢我”又再次响起。
她抿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试图平静所有情绪的时候，手机突然想起来，把她又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刚刚从她这里离开的石桑又给她打来了电话：“小莫，太过分了！”
这突如其来的哭喊一下子让顾小莫有些不知所措，她赶忙问道：“怎么了？”
“我本来是想要约秦晟的，没想到……”
顾小莫还以为自己刚才真的和秦晟说了什么，让石桑的约会计划泡汤的，心里一紧，石桑那边就继续说：“都怪陈晓琪，居然给她准备了一场生日宴会，秦晟已经答应她了！”
她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听着石桑在电话那头抱怨，时不时地应和一下，本来紧张得不得了的心情被石桑这么一闹，反倒轻松了不少。
石桑的电话刚挂断，陈落就把她约到了茶水间，设计部里的人都在赶工，她有些奇怪陈落这个时候要和她单独聊些什么。
陈落皱着眉，似乎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你是不是知道总裁要和陈设计一起过生日的事情了？”
她有些惊讶陈落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陈落点了一根烟：“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顾小莫微微吃惊，只是略微一想，就猜到这恐怕又是陈晓琪做的，她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特别是对秦晟有意思的女人知道，秦晟决定去陈家过生日，难道这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
她心里那点酸涩的情绪在这个时候也被勾了起来，特别是陈落那一句：“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让她更加不是滋味。
陈落看她一脸失落，将烟丢掉，双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鼓励道：“你打算怎么办，我都会帮你的。”
“什么怎么办？”这句话让顾小莫有些莫名其妙了。
陈落也是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你不是喜欢总裁吗？”
“……”顾小莫被这句话过于直接的话刺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沉默让陈落双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小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你能和我说一下你和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我只希望能够帮到你点什么。”
顾小莫看着认真的陈落，心里也很想要将一切都告诉她，可真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深呼吸了几下，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下去了：“我也不知道。”
她和秦晟的关系，三言两语又怎么能说清楚呢？
她想起陈落那句“天生一对”不由得苦笑道：“我站在他们两个人身边就像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妹吧？”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
她这几天刻意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甚至将去工地检查进度都安排在秦晟生日那天，就是为了不去想陈落的话。
她不愿意那么快地去面对，她选择了逃避。
但没想到去还是在回去的时候，和将要出门的秦晟撞了个正着。
秦晟身上那套西装只有顾小莫才知道，是最新定做的那一款，她几乎是在看到秦晟整理西装的瞬间，下意识地问道：“你去哪儿？”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答案。
秦晟也没有回答她，毕竟这几天他答应去参加陈晓琪为他准备的生日宴会这件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A市，记者还特意就这件事情采访过两位当事人。
“这次不能带你一起去。”他一边将自己的袖口整理好，一边用最平常的口吻和她说话。
顾小莫心里的酸气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她死死抿着嘴，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你……早点回来……”
她略过秦晟往屋子里走，像是老夫老妻才会说的话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却显得无比疏远。
顾小莫在秦晟将要开门离去的刹那突然停下脚步：“秦晟，如果我说一些你不喜欢的话，你会把我赶走吗？”
秦晟开门的手也跟着一顿。
他问过顾小莫，没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当时顾小莫的答案是没有。可他又想要从顾小莫的口中听到什么答案呢？
顾小莫还以为秦晟会像上一次一样斩钉截铁地说：“会。”却没有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居然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他推门离去，留下顾小莫一个人，在他前后不一的态度里挣扎。
灯没开，顾小莫蹲在沙发上，她从到秦晟这里的第一天就想说了，这里虽然比寻常人家要大很多，但也比寻常人家要冷。
越是大，冷风找到的破绽就越多。
顾小莫在动摇，从秦晟离开的时候，就一直在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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